人性,没有设置在一个特定的极端的条件下去考量,如何应对,如何反映,也许永远未知。
悔罪还是软弱?
纽伦堡审判期间,弗兰克是唯一一个承认负有某种程度责任的人,被称为预料之外的认罪。
在法官宣读证人对屠杀的见证书时,弗兰克低头盯着地板,同时他也请求法官相信他“虽写下日记却对事实毫不知情。”
可是,在他参观隔都(犹太人集中居住区)时,把从洞里爬出来找食物的小孩,视为老鼠,并任士兵射杀!
“他开始越来越深地陷入负罪感”,他感觉到死者的亡灵在法庭上穿过。
同时他又提出一个问题“又有谁来审判这些针对德国人民的罪行呢?”
法官认可了他对在其统治领地内犯下的暴行所表达的“可怕的内疚”,但是,他没有逃过绞刑,听完判决后,他的自信已消失殆尽。
当他的妻儿去探监,透过一个开着小孔的玻璃窗对话时,他说,再过两三个月就可以一起过圣诞节,而他七岁的儿子已经知道将要发生的事,并为之伤心,伤心,不是因为父亲将被绞死,而是因为他撒谎。
汉斯•弗兰克儿子在采访中回忆说,永远不要欺骗一个七岁的孩子,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儿子记忆中唯一一次与父亲亲近的行为,是父亲在浴缸里将肥皂泡抹在他身上。
儿子认为,父亲悔罪是好事,但真正是发自内心的吗?儿子认为他是一个软弱的人。
汉斯•弗兰克在被监禁期间常提起巴赫的《马太受难曲》,他觉得乐曲中的怜悯和宽恕之意给了他慰籍。他说,“眼下是我,我自己,弗兰克—另一个是纳粹领导人弗兰克。”
人之真性真心,莫非自己也看不清楚,是良心发现还是畏罪的托辞呢?
罪行与人性
1.提出“危害人类罪”、“灭绝种族罪”罪名的两位犹太籍法学家,其至亲至近的人,被射杀被送往毒气室还是饿死?未知。在纽伦堡审判时也未知。只知道死于纳粹的淫威。
2.在“华沙屠夫”的管理下,走向死亡的还有弗洛伊德的两个妹妹,没错,就是心理学家弗洛伊德的胞妹。
3.最惊意的是理查德.施特劳斯,他为弗兰克创作了新作品,旨在感谢他使这位作曲家的司机免于被征召到东边,歌词如下:
是谁走进房间,如此挺拔修长?
看我们的朋友,我们的弗兰克部长。
这是一位伟大作曲家的谄媚,为了身边人的生存。
读《东西街》,从不同的侧面看到人性,为确定纳粹罪犯的罪名,孜孜不倦付诸所有心血的犹太籍法学家,但从不愿向家人后代提及那段历史。
作为被屠杀的对象,他们的内心该有怎样的疼痛?
屠夫,汉斯.弗兰克,在他自己看来,他是法学家,他的坚持是“共同体优先于个人利己主义的自由主义原子化倾向”,有点拗口,表达的还是他要创建的,以“共同体意识”为最高指导的法律体系,所以,他犯罪,却认为是走向文明的一种形式。
慨叹,人性本就足够复杂,如果思想、主义再渗入其中,或许,人比动物凶残就成为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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