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五是财神日子,一家人起了个大早,从老家赶到常州厂里。正华妈将准备好敬菩萨的供品,放在院里的小桌子,正华点了三柱香,和芳梅一起叩了三个头,心里在默默地许着愿,求菩萨保佑一家老小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厂里一切顺顺利利,一年更比一年好。
因为初八工人才正式上班,厂里比较清闲,芳梅和巧风她们在负责洗衣烧饭,正华和传宝陪着两个孩子在大院里玩。
可可用水彩笔正在画画,正华摸着可可的头问道:可可,你这画的是什么呀?可可说:我画的是爸爸、妈妈一起送我去幼儿园。“噢,我们家可可想上幼儿园了,你真是个好孩子,不过你还小,到下半年爸爸送你去好吗?小宇跑了过来,拉住可可,“可可陪我一起玩水枪吧!”“我不,我要画画。”小宇见可可不肯陪他玩,端起水枪,冲着她的画喷了过去。
可可气哭了,小宇吓得溜到传宝跟前。“爸爸我要玩水枪,你陪我玩水枪,可可她不跟我玩了。”小宇端着一把吸满水的玩具枪跑了过来,它仰着小脸,眼睛里流露着期盼的眼神,靠在传宝的脚边央求着。传宝脸上呈现出柔和的微笑,他一把抱起小宇,把他放在自己的腿上逗趣的问道:你把水全洒到妹妹的身上,妹妹当然不跟你玩了,你是哥哥,你应该让着妹妹,如果你想玩水枪,可可让你去画画,你肯去吗?你做的对不对?你把妹妹的画弄湿了,妹妹还肯跟你玩吗?现在没有人跟你玩了,你怎么办呢?快去跟妹妹道歉,爸爸就陪你玩。小宇跑到可可跟前,对可可说:妹妹,对不起!传宝见小宇这么听话,开心的笑了,他一把抱起小宇,“来,小宇,爸爸陪你起玩水枪,哒、哒、哒、哒、哒哒哒。”
一家人正准备吃饭,从大门口走进来一个人,大围巾把整个头包着,只有两只眼晴露在外面。她走到正华跟前,“正华哥,芳梅姐呢?”当她摘掉围巾后,正华才看清,来人是彩霞。
芳梅一见是彩霞,忙招呼她一起吃饭。吃饭时,芳梅问彩霞:你出去大半年了,也不来个电话,叫人多不放心啊!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庄二狗也来闹过两次,她以为是我把你藏起来了。
彩霞告诉芳梅,她把记住芳梅的手机号码的纸条和仅有的500块钱,用手帕包在一起藏在身上,在路上随便拦了一辆客车,等车子到达目的地时,彩霞才发现钱包被小偷偷掉了。彩霞漫无目标地在大街上走着。一打听才知道这地方叫常熟。
身上没有了一分钱,天己经黑了,饿得瑟瑟发抖的芳梅,在服装市场的过道里过了一夜。一晚上,肚子饿得咕咕叫,翻来复去睡不着,刚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就被环卫工大姐叫醒,“喂,你怎么睡在这里啊?这样睡在这里不怕冻了吗?”她不好意思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见扫地的大姐,边扫地边捡垃圾,彩霞悄悄地转到市场的另一角,偷偷捡起了垃圾。就这样,每天白天捡垃圾卖钱,买点吃的充饥,晚上就将就着睡在过道里,就这样过了有半个月的时间。有一天,终于在一家工地上,找到了份扎钢筋的工作。后来,认识了一个在工地上做瓦工的泰州人李强。
李强父母双亡,独自一人在外打工,遇到彩霞后,对她很关心,彩霞生病了,他陪着她去医院挂水拿药,为她炖了很好喝的排骨汤。想想跟着庄二狗受的虐待,再想想现在跟李强在一起,苦是苦了点,但一天到晚再也不用担心害怕地过曰子了。这次回来就是下定决心想跟庄二狗离婚,把女儿带走。
吃过饭,彩霞去婆婆家去看了女儿,女儿见妈妈买了新衣服,又买了玩具回来了,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婆婆告诉彩霞,公公现在公然住到小寡妇家不肯回来了,家里的什么事情他也不管,庄小安更是难得见一次面,婆婆一个人带着佳佳,靠仅有的一点退休金维持着。彩霞把这次回来的想法跟婆婆说了,婆婆也没反对,只是对她说:我们都是苦命的人,但无论你到哪里去,千万别亏待了我的孙女。
领着女儿回到自己的家,她要跟袁二狗摊牌。庄二狗不在家,家里乱七八遭的。彩霞把家里收拾干净,在家等了两天,见庄二狍还没回来,就在桌上留了张纸条,领着女儿到芳梅厂里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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