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周一孩子难得放假,中午饭就成了难题。思来想去还是做面条吃吧!
因为自己较懒,平时吃面都是去超市买回的机器干货,什么时候想吃,随手拿一把开水下锅煮熟即可,虽然省了不少事儿,但是面的味道却与手擀面差远了。
作为一个地道的家庭主妇,没有一手擀面的手艺似乎说不过去。我擀面的技术马马虎虎,说不上精湛但也能拿出手,这些都是拜母亲所赐,让我成为一名有一双“巧手”的妇人。面条好吃筋道,全在和面上。当然也与添加的食材有关。像食盐、碱水、鸡蛋等一样不能少。
洗手揉面,把面揉成光滑的面团,除了需要时间更要手里头有劲。等到揉好的面团盖上保鲜膜醒发上半个小时,手按有弹力就能擀面了。
擀面的过程是轻松愉快的,因为一想到马上就能吃上香喷喷的手擀面,手里顿时生了力量。将面团用擀面杖来来回回的推,擀成薄饼再左右折叠成条行,手起刀落根据自己的喜好,切成粗细不等的长条,整个擀面过程就算完成了。
待到锅里的水烧开,将面条扔进去,大火煮开后就能吃了。看着一家人吃的满嘴生香额头冒汗,一旁的我思绪早已飞回童年,飞回跟在母亲身边做面的时代。
穷苦的年代,家里并非经常有面可吃。面缸里仅有的一点面粉,被母亲宝贝的不行。吃红薯吃包谷大饼,就是不舍的动那点儿面粉。尽管我们小孩子经常去母亲身边做着暗示要吃面,可她就像没听见似的,一日三餐上来餐桌的,依旧是老一套的红薯玉米饼。
但是,这样的日子也不会维持太久,因为家人的生日会分散在每个季节。过生日时,吃一碗面条是老祖宗遗留下来的传统习俗。虽然日子窘迫,但母亲又是个很注重仪式感的人,她怎能破坏了习俗坏了规矩。
家中大哥的生日最大,且在明媚的四月。那天,我们小孩子尤为开心,早饭吃的很少,特意留着肚子等吃中午的手擀面。这天,母亲会比往日从地里早回来半个钟头,她先去面缸里,端出半瓢掺着二面的面粉弄进盆儿里。然后一点点的掺水揉面。等面醒发的差不多了就开始擀了。
中午有面吃,对于常年出于半饥饿状态的我们,是何等高兴的事儿。因此,我们都不舍得离开厨房,势必要亲眼看着母亲揉面擀成面条下到锅里,才算罢休。
母亲围着围裙,在拿到大炕的面板上哼哧哼哧地擀面,乖巧的大姐已经洗好锅加了水开始生火了。往日整天不着家的大哥,难得的因为一碗面自甘困在家里。一群孩子把母亲围在中间馋相百出,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刀下切成的面条儿。每每这些,母亲一边忙着手里的,两只眼睛都会笑的眯成一条缝儿。再看我们的眼睛里,却也发着亮晶晶的光。
母亲终于结束了手上的擀面工作,她拍了拍手上的面粉,把面条摆上盖帘。已经烧开水的大姐,极有眼力劲儿持着灵巧的身子,帮母亲收拾面板、面盆儿,还把炕席擦得锃明瓦亮,就连那张破旧的木桌,也被她和大哥一起抬到了炕上。
煮面的过程虽然时间很短但也很难熬。当母亲把装着面条的瓷碗上了桌,我们几个早已手拿着木筷,身子贴着木桌围了一圈儿。
吃面是一种极大地享受,然而等待面条稍凉是一种煎熬。大哥性子急馋的要命,常常等不到面条稍冷就着急地往嘴里塞,因为这儿,他经常被滚烫的面条烫地哇哇叫,为此没少挨父亲的批评。但是说过他多次他又不长记性,母亲时常敲着他的脑壳,苦笑着说他长了个鸡脑子,引得我们哈哈大笑。
一大盆的面条上到大炕,父亲母亲只挑了几根塞进嘴里喝了几口面汤充充肚皮,其余的都进了我们的肚子。饭量最大的大哥,第一个吃完瓷碗里的面,也是第一个小心翼翼把盆里的汤舔干净的人。
吃面,对于穷苦年代的我们来说是一种奢侈,每吃一回都意犹未尽地跑去母亲身边追着问。
“娘,下次该谁过生日了,什么时候能吃面条?”
母亲那时都会笑着说:“快了快了,用不了几天了。”那时,我们就像吃了蜂蜜一样心里甜极了,盼星星盼月亮般,盼着生日快些来,能再吃上母亲的手擀面。
如今生活好了母亲却老了。她似乎已经没有力气再为我们做手擀面了。只能把手擀面的手艺传给我们,希望我们亲手去体会手擀面带来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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