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规则的底层逻辑是什么？

罗胖"第773期 | 好规则的本质是什么？"

讲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问题，就是好规则，它的底层逻辑到底是什么？

美国人觉得美国宪法是好规则，特别自豪。

因为，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部成文宪法，在宪法史上有开创之功。而且整部宪法只有7千多个单词，但是就这么修修补补，200多年，只有27条修正案，就用到了今天，管理今天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事实，时间都证明，美国宪法算是好规则。

要知道，制定宪法那个时候的美国，既没有今天这么强，也没有今天这么大，只是13个分散的、以农业为主的殖民地。此后的200多年，发生了多少事？第一次工业革命、第二次工业革命、信息革命、第一次世界大战、第二次世界大战、冷战，世界体系翻天覆地的变化，美国都成了世界霸主。这部宪法居然还一直好用。很多人不得不佩服当年那批美国老绅士高瞻远瞩和制度设计的能力。

那么好的宪法，这么好的规则，当然有人学习。

最典型的就是非洲的利比里亚，这个国家和美国渊源很深，甚至可以说它就是美国创建的。南北战争结束，美国解放了黑奴，很多白人承认黑人是自由的，但是看黑人又不顺眼。怎么办？把黑奴们送回非洲老家去，可是黑奴们也不知道老家在哪，于是干脆在非洲西部圈了一片地，建立了这个国家。建国后，利比里亚从星条旗到宪法，一切全都效仿美国，还有美国大量援助，只不过星条旗只保留了一颗星星，代表黑人团结，宪法除了把50个州给改了，其他几乎一模一样，因此，利比里亚也被称为“小美利坚”。这样照搬规则体系，彻底到了这种程度。那结果怎么样呢？即使是在非洲，利比里亚也是经济最不发达的国家之一，连粮食都不能自给。

不只是它，移植美国宪法的国家还有很多，近有墨西哥，远的有菲律宾，但是国家治理没有一个能接近美国的水平。

这就奇怪了，美国宪法，明明是一套成功的规则，为什么不能复制呢？一套好的规则体系，通常来说，到哪儿都应该有用啊。为什么它只能在美国好用？到了其它别的地方，就不是那么好使了呢？

刘晗老师的《法律思维30讲》，对这个问题有了一个洞见。简单说，一套好规则的本质，不是那些制度设计本身，而是最最核心的那一点共识。哪怕是很简单的一个共识，一旦达成，围绕这个共识才能演化成繁复的、有效运行的制度体系。核心是共识，而不是规则。这是为什么你照抄，照般规则，不能成功的原因。这就好比科学知识，你可以轻松获得很多知识，但知识的实施，知识的实用才是关键，拥有，存储再多知识，用处也不大。

共识是规则的基础。人们一直以为规则或法律应该是自上而下，由一部分社会精英缔造编纂出来。但真正行之有效且为普罗大众接受的规则或法律是像大树一般，先从社会基层中，根据社会整体共识和风序良俗生根发酵，再逐步向上升华，最后有社会精英收集采纳，并提炼出精华。只有扎根于共识的土壤，才能构建出深入人心的规则。

总结一下，好规则的底层逻辑是共识。

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