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凡中与枯燥做对抗
前几日关注的某公众号推送了一篇标题为《小县城只有性生活和麻将》的文章,好奇心驱使我点进去,虽然标题很露骨,但看完我觉得内容很真实。
生活在四川的一个小县城,生活平平淡淡,简简单单。这个县城最大的经济支柱产业是烟草,人们最普及的业余活动就是麻将。
“张哥,三缺一哟,就差你咯”
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很熟悉这种吆喝声。
那会儿还有烟草技校,我出生长大就在技校的教职工家属区。家属区外面的街道,遍地开满麻将馆和游戏厅。嗷,对了,还有台球室。
在我的记忆中,尤其周末和节假日,附近的麻将声从早响彻到天黑,可以说是“兢兢业业”,乐此不疲。
而那种投币的游戏机,也成了我童年的回忆。除了耳熟能详的街头霸王、西游释厄传、圆桌骑士、侍魂以外,给我印象最深刻的却是一款成人麻将游戏机,游戏画面中总是出现一位头戴发簪、一身和服、袒胸露乳的妇女。 也不知道有没有对年幼的我产生过性启蒙的影响。
读初中时,正值青春期发育的时候,那种原始的冲动和好奇心,诱使男孩子们开始研究两性,无论电子读物、还是视频,都会一传十,十传百迅速散播。
我读中学,尤其初中那会儿,我们当地治安还挺乱的,经常听闻娱乐场所发生械斗,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毒品都会流通到学校里。
那个时候《古惑仔》电影很受追捧,学校里拉帮结派的“老哥”都自诩自己在道上认识什么狗哥猫哥为傲,引得众“小弟”们无比艳羡。
那个时候,早恋的男男女女们,很多都打扮得很“前卫”。如果不烫头,不打打耳洞,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杀马特”。
“有空帮我踩一踩空间坳”
还记得这句么?那个时候,网络社交圈就已经开始形成一股鄙视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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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的qq签名,透着一股独自寂寞与谁说的自怜。
很小的时候,我体弱多病,总爱流鼻血,而且我父亲长年在外打工,从小没有父亲陪伴。
这样的孩子,在一个小群体中,注定是弱势的。
读小学时,我就喜欢和高年级的大哥哥玩儿,可能是觉得这样更有安全感。这就导致我和技校家属区的大哥哥们总是打成一片。但和同龄孩子关系比较疏远。
读中学时,因为不合群而被室友针对,经常丢东西。我却抓不住贼,最后不得不从住校生转为走读生。
小M很不幸,住校的时候和一个“大哥”分在了一个宿舍,没错,之所以对他用“敬”称,是因为学校之所以有毒品流通,他就是罪魁祸首之一。
我的外套说拿走就拿走,我宿舍的东西经常丢失,而我不敢反抗,不仅是怕他,也怕他身后的猫哥狗哥。
后来,我觉得混成这样我实在太屌丝了。毕竟,女孩子再怎么也会找给自己带来安全感的不是么?所以,在被:为什么那些好看的姑娘总是被这些人渣给掠去了?这个世纪难题困惑了整整一个青春期的我,咬了咬牙,开始了一场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角逐赛,小M开始了淬炼。
part2
临近小学毕业,也许是投币游戏机利润太薄,很多游戏厅关闭,再也不见了袒胸露乳的和服少妇,取而代之的却是更多的麻将馆茶馆。嗯……倒也符合小县城的调性……
临近初中毕业,技校拆除后,卷烟厂招聘工人便开始对外扩招,技校的老师被调进工厂里为工厂生产工作继续发光放热,我的母亲成了工艺员。
技校的篮球场也一并拆了,取而代之的是停车位。嗯,那段时间,为了发泄心中的愤懑,我总是跑到停车场上苦练运球。将栏杆上的装饰头一个个砸断。
汶川地震后,当地灾后重建工作也顺带扫黑除恶,治安得到了治理。现在的孩子们,上学放学终于不担心遇上拦路抢劫的了,也不担心在学校遇上“大哥”了。
小M受到的“九年义务教育”也迫使我成长起来。
初中毕业,以“少年强则国强”为准则的小M开始摸索着训练体魄。
高中,在等待灾后新校区重建中住了两年安置房校区,感受了严寒和酷暑对安置板房校园生活的折磨以后,直到高三搬进新校园,我们才有了体育课,小M成了班里的体育委员。
高中板房安置区附近,往一条僻静的小道走,紧挨着烈士陵园旁边,有一排老房子,房子外面坐着浓妆艳抹的大龄妇女,一个个穿着暴露,胳膊上的赘肉晃眼睛,像菜市场肉铺子案板上的猪五花。逢人经过必定会挤眉弄眼,
“哥,进来耍哈撒~”
拉三轮儿的车夫,在外面跑了一天,感到渴了,便会招呼同行结个伴儿,来这里解解渴。
大学,继续操练自己。嗯,当时的小M和现在七月一班的小橘子颇为相似,(但不足的就是没有小橘子那般酸酸甜甜,小M比较糙,不会哄女孩子)
直到现在工作,在很多同事眼里,我是一个很自律的人,其实,我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纯粹是源于过往的经历给我的旧恨。
有人说,一个人除了影响身边的亲人,他其实对别人的影响很小。是的,我之前总是试图影响别人,我想说服我喜欢的人和我一起训练、建立一个向往的生活圈子——健身、结伴出游、篮球、造景。可以是综合了以上所有,也可以是一个、两个。
但往往事与愿违,我这儿只是“中转站”小县城的麻将馆、网吧的英雄联盟,才是他们多数人的“归宿”。
麻将拉进了他们(老的)彼此的距离,网游为他们(少的)开辟了共同的战场。
而我在梦中,在那狭窄的停车位上,继续做着无声的对抗。
如今,人虽然搬离了那遍地麻将馆的技校家属区,住进了舒适的电梯公寓;高中安置板房附近那一排排老房子,如今即将拆迁,成了危房,再也不见了五花肉;猫哥狗哥们住进了戒毒所,清一色的寸头穿着小黄马褂在国旗下庄严宣誓:将来重获自由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但是,川蜀小县城的业余生活,麻将和性生活依然是主基调。五花肉没了市场,取而代之的是灯光昏暗的按摩店或装饰辉煌的洗脚城。消费虽然对三轮车夫不友好,但另一群老哥们儿打了麻将,喝完酒,还不尽兴的话,“走,哥请你去洗个脚”,最后互相搀扶着,在“患难与共”的错觉/幻觉中满意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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