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朦胧的睡眼，我捋了捋垂在额前的长发。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在简陋的地毯上投下大片的阴影。“呃，该死的。”我勉力坐了起来。眼前的小室几乎毫无装饰，一张咯吱直响的破床，一方铺着褪色淡黄桌布的小木桌，两块三角塑料凳，就是这个房间的全部家具。“这他妈是给百万富翁住的地方？”我嘟哝了两句，掀起被子，把双腿挪到地上。不远处房间的角落里放着一个灰色的旅行箱。“啊，我的宝贝。”我蹒跚着走向我的旅行箱，若是直接拉开拉链，里面只有几件高级衣服，两盒止痛药，和一本圣经，这本华丽的破经书让我在这个迂腐的地方占了不少便宜。而帆布里一个暗袋中藏得才是真正的好东西，可爱的白色粉末，那可是成捆成捆的钞票，美金。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还没来得及应答门就已经开了。进来的的是一个衣着考究的光头黑人，修剪适度的西装掩饰不了发福的体型。肉滚滚的脸颊上嵌着一双精光四溢的小眼睛。缓缓张开了厚厚的嘴唇：“哦，杰夫，我的朋友，昨晚睡得如何？别忘了，今天我们还有一桩大生意呢，呵呵。”一个6尺黑人发出如此尖细扭捏的声音，无论听几次都让人恶心得想吐。但没办法，我的生意还得靠他多多照顾。
下午三点，一辆7成新的宾利行驶在布鲁克林区的小巷里。我的身旁坐着马修，这个当地警察满面油光地唠叨着当地的物价。从繁华的钢铁丛林驶出后，视野一下变得开阔，低矮的破旧水泥房稀稀落落的散布着，随处可见赤裸着上身的黑人到处走动，大声谈论着各种低俗的话题。越是贫穷的地方就越需要毒品，这些人需要从现实中逃离出去，堕落是最好的方法。至于他们是死是活就不是我要考虑的了。我要做的就是当他们去往地狱的引路人。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我踩下了刹车。
汽车停在了一栋不起眼的平房前，我提着箱子走下汽车。远处几个黑人不善的目光立刻聚集了过来。跟着我一起下车的马修狠狠瞪了他们一眼，随后领着我走进了平房。
房子没有门，一踏进去便有一阵恶臭扑鼻而来，一股混合着呕吐物的怪味。房内传来吵闹的电视声，隐约还能听到咀嚼事物的声音。“科迪！”马修吼了一声，没过多久，一个穿着背心沙滩裤的大胡子黑人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他只在我脸上瞥了一眼，目光就再也离不开我手上的箱子了。“嘿伙计”科迪吞了口唾沫。“你带了多少？”我毫不介意他甚至没问我的名字，这行里有货就是朋友。“200克。”我满意的看着科迪的喉结上下翻滚了一下。“我，我都要了。”他的声音已经开始有些颤抖。“哈，哈哈。”
交易后便是我最喜闻乐见的场面了。科迪唤出几个精瘦的黑人，将一袋粉末倒在桌面上，划成几小堆。接着看着那一小堆白色粉末，深吸了一口气，他的身体颤抖地更厉害了。朝圣般的，科迪缓缓地弯下了腰，用一根小吸管将粉末吸进鼻中。粉末一入鼻，他的眼睛便猛然睁大，整个身体进入了痉挛的状态。吸完最后一丝粉末，科迪的眼睛已睁到最大，嘴角弯成一个夸张的弧度，情不自禁地疯癫大笑起来。那几个黑人也是如此。接着便是狂欢，彻底的狂欢，通向地狱的狂欢。我爱这狂欢，他们走得越远，就越难回头，我赚得也就越多。
又是深夜，我打开一扇新的房门，提着旅行箱迈了进去。这个房间更昏暗了，还是一张床，一方小木桌，两块三角凳。我突然想大笑，却发现自己没了力气，一头倒在床上便沉沉睡去。
文／黄培锋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