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尔兰是大西洋上的一个岛国,由于爱尔兰牧业及其发达,全岛草场丰美,树木茂盛,被喻为绿宝石之国。
七月下旬正值盛夏酷暑,便来到北纬55度的爱尔兰岛,我将从北爱尔兰西北边陲的巨人堤出发,一路向南到西南海边去领略莫赫悬崖的自然奇观,然后转头向东到都柏林,去体验爱尔兰都市的热闹与繁华。这等于在爱尔兰的大地上走了一个“L”,途中遇城住城,遇镇宿镇,一路上正好去细细品味爱尔兰绿草茵茵的田园风光。
其实,对这个被喻为大西洋上“绿宝石”的国家,进行一次亲历和体味,早是预谋已久的事情。因为这片传说中桃花源一样的世界太能激发人们探索的欲望了。
走入爱尔兰的腹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草地,之所以称为草地而不是草原,我觉得草原是一种野生状态,全部靠大自然的力量和环境生长延续。而这里的草原都是有主人的,被一道道矮树墙或栏杆分割成无数的方块,地界的栏杆上常常挂有告示牌,写着:私人领地,请勿闯入。
这些被栏杆或树墙圈起来的草地,应该就是我们小时候课本说的“圈地运动”形成的羊圈,肥硕的牛羊散落在这些像草原一样巨大的羊圈中,有的慢慢吃草,有的懒洋洋地漫步养神,或躺或卧,悠闲自在。
一路走来,没有庄家、没有农田,全是连绵不断的草地、树墙、牛羊。现在正值夏季,所有的草木都生机勃勃,大地除了绿色还是绿色,从脚下伸向天边,和远方的蓝天连在一起。也只有星星点点的牛羊才使我们分清了大地与蓝天,这应该就是对绿宝石之喻的爱尔兰最好的诠释吧。
历史上爱尔兰曾隶属于英国,现在这连绵不绝的草场羊圈,应该就是当年“圈地运动”的产物。如今每一块草场都是私人财产,没有主人的允许任何人不得侵犯,正所谓“风可进雨可进,国王不能进”。
因此,这里没有“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更不存在竭泽而渔的过度放牧。大片的草地上往往只有零零星星的牛羊,甚至一片片草场都在“休闲”,不仅牛羊肥硕,牧草更是被养得茂密丰美。
“休闲”的草场,牧草长得又高又密,直至渐渐变黄,厚厚的草场犹如一片金黄的草甸,我们在书本上读到的“天苍苍、野茫茫”的敕勒川,居然在这里得到了体验。
这些牧草牧民不会将其烧荒,更不会让其自生自灭,而是收割成巨大的草捆,用塑胶材料封装码垛,以备牛羊过冬。
一路上除了草地就是牛羊,几乎看不到一个牧羊人。据说,牛羊都很聪明,因为它们经年累月地固定在一个地方生活,早已养成了固定的生活模式,吃喝住行全部都会自理,看到它们悠然自得的绿色生活,真有一种当牛做马的冲动。
为了防止牛羊走失或误入别人的草场,草场边界都有低矮的栏杆或树墙,而且每家养上一两只牧羊犬,代替主人看护这些牛羊。对于大牲畜还可以进行gps定位,用计算机进行管理。所以牧场上很难看到人影 。
我走了一路,除了飞驰而过的汽车,别说牧羊人,就连牧羊犬也没看到(也许眼神不济)。所有的牛羊都非常规矩地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内安享其乐。真佩服这些牧民们无为而治的牧羊智慧,更羡慕他们不劳而获的牧民生活。
在草场深处,是一片片牧民的房舍。说是房舍,其实更像别墅,一座座独栋的二层小楼,掩映在绿树之下,绿地之间。每户都有一个院子,或大或小,不一而足,院落里种满各种花草,修剪的精巧、整齐、别致。家用轿车停在门前,被打理的一尘不染。如果不是周围牧场里的牛羊,真以为这是哪路的富豪别墅。
面对这一碧万顷的大地,面对绿茵丛中的民居,看着肥硕悠闲的牛羊,想到品着咖啡沐着花香的牧民,真为当年“圈地养羊”给他们带来的一切感到庆幸,也因眼前的现实使自己沉入深深的思考。
当年英国之所以圈地养羊,是因为羊毛工业的收入远远大于土豆和粮食,按亚当斯密的理论,养羊具有更大的比较效益,于是农民变成了城市里的毛纺工人,变成了田园里的奶农和牧民,在享受着田园生活的同时,获得了数倍于过去的财富。
当时“圈地”的阵痛,换来的却是社会化大生产的发展机遇,为永久的富足提供了动力。就像爱尔兰岛上的河流,水到之处,也许阻隔了人们的交通,淹没了人们的良田,但正由于它们的存在,才使更为广阔的土地充满生机,才有了绿宝石之称的爱尔兰。
爱尔兰以畜牧业立国,国土面积的四分之三为草地和牧场,畜产品大部分出口,爱尔兰的纯种良马更是在世界上享有盛誉,只可惜这次没能看到。
就这样一个畜牧业为主的农业国家,人均GDP居然达到7.6万美元,排世界第四,远在美国、德国、英国之上,相当于我国人均GDP的8倍。
不管怎样,农民发财了,国家自然也富足了,自然就需要追求生活品质的提升,打造更美的生活环境和人文环境。于是一个个大学应运而生,一座座庄园拔地而起,一个个城市顺势发展,更主要的是,他们居住的小镇、古城都变成了花园一样的存在。
爱尔兰中部的比尔城堡 爱尔兰东部的宝尔势格庄园原以为爱尔兰到处一片青绿是由于走在了农村、牧区,没想到来到一个个大城市依然是树林覆盖,绿草环绕。即使走上利默里克、都柏林街头,却发现自己仍然置身于绿的海洋之中。
草地上,林木中,游人缓缓散步,鸟儿低声歌唱,这片青绿、这片安静,如果不是市中心的一排排楼房和快速穿梭的汽车,真不知道这是一座城市。
都柏林在咱家,是在城市里面找花园,找绿地,但还不一定能找到;在这里是在绿地里面找城市,但也不一定能找到,因为城市和大片的绿地交错在一起,是在分不清哪是城市、哪是郊区、哪是乡下。
爱尔兰的城市都在草地的重重包围之中,你想找块不长草的空间,除了马路和市中心的商业街,实在是种奢望,即使古老的街道因为狭窄无法绿化,他们也会在临街的墙壁上挂上花篮,房门前的一点点空间里摆上花坛,走在街里,总会看到墙上花团锦簇,门前花坛争艳。尤其挂在房檐上的鲜花,开始以为是假的,不由得用手去掐垂下来花枝,结果还真是水灵灵的鲜花。
利默里克街头在都柏林的酒吧街里,即使游人都无立足之地了,鲜花依然有他的地位,绽放着万紫千红。
都柏林街市中心的酒吧街在都柏林的市中心,有一个巨大的凤凰公园,公园始建于1663年,占地1760英亩,约合7.1平方公里,如果步行穿过公园需要走4.2公里,相当于公交车8站地。
都柏林凤凰公园走进公园,除了威灵顿纪念碑和高坡上的巨大十字架,剩余的全是绿茵茵的草坪和一片片茂密的树林,美国的大使馆就掩映在公园的密林深处。
由于白天旅游劳累,晚上住在哪个城市、那个小镇都由导游安排,自己不用操心。但我有个早晨遛弯儿的习惯,不管住哪,第二天总要早早走出房间,因为这里到处都是绿色,遛弯实际就成了踏青,享受这里充满草香的绿色世界。
一天清晨我走出旅店,沿着一条林间小路无目的的走着,路边树木高大稠密,把小路衬托的更加幽深狭长,除了鸟叫看不到一个人影,心想导游可能为了省钱,把我们安排在了偏僻乡下。
密林深处似乎有点阴暗,除了鸟叫什么动静也没有,面对出奇的静谧,有一种孤独的恐惧袭上心头。
小路尽头,豁然开朗,眼前出现一片草坪,草坪中间是一条平展干净的小路,沿着草坪伸向远方,路面上印有人行和自行车的标志。草坪外边有一条公路,偶尔能听到汽车驶过的声音,终于在这片寂寞的狂野里看到了点人气了。
随之,有几个骑自行车锻炼的年轻人从小路飞驰而过,因为他们骑的都是赛车,头戴护具,速度极快,所以判断不是上班赶路的。一会儿,又一个小伙子喘着粗气和我擦身而过,看来也是晨练的。至此,我原来孤独紧张的情绪才彻底放松下来,顺着小伙子跑去的方向继续前行。
走着走着,隐约发现在绿茵深处有几栋房子,快步走过去,看到路牌,原来是一所大学——利默里克大学。利默里克是座大城市,所以这所大学也应该如咱们的211、985一类的大学,令人不解的是这么重要的学校怎么就建在了远离城市的乡下呢?
大学没有围墙,更没有门卫,只是几栋三、四层的楼房散落在林间和草地之中。因为正值暑假,路上学生不多,只偶尔看到一些年轻人在校园里散步。
在大学的中心部位还有一个喷水池,水池的对面像是学校的大礼堂或报告厅,很宽很大,落地幕墙。喷水池边绿树婷婷,疏影倒映,在喷泉的映衬下,远比一片青绿的草坪多了几分灵气和妩媚。
喷水池里还有一个用金属棍组成的几何图形,像钟表一样慢悠悠地旋转并有规律地变化着图形,演绎着物理学或几何学的某种理论,似乎在告诉人们这里是科学的殿堂。
一条清澈的大河从学校穿过,河面虽然很宽但河水非常平静,平静的几乎听不到水流声。走到河边发现一个人在钓鱼,河边的篓子里是他的收获,十几条鱼都在一斤以上,见我欣赏他的战果,便自豪地和我交流起来,并用手指着一个方向,可惜我基本啥也听不懂,只得冲他竖起大拇指表示赞赏,然后good,bye,速速离开。
我顺着钓鱼人手指的方向,赶紧打开谷歌地图,原来顺着河水走不远就是利默里克市,我只是没在市中心,这条河便是爱尔兰著名的香农河,我一直还以为这是乡下呢,原来我住在了像农村一样的大城市!
在爱尔兰,常常是乡下城里分不清,因为都是被一层层的草地环绕着,被一片片的树林掩映着,所不同的只是规模的不同,楼房的大小不同。
一次旅游回来住在一个小镇,见天还没黑,便走出去想找个便利店买点日用品,可走了半天,除了草地就是树林,除了马路上的汽车,看不见一个人影。穿越草坪时一不小心惊飞了一群白鹭,叽叽喳喳冲我边叫边逃,那叫声估计是对我这个侵犯了他们领土的不速之客强烈的抗议。
走出小鸟的家园,便看到相距很近的三块巨大草坪,每块草坪都有一圈高大的树木围着,每个草坪里都有两个足球场,场地上空空荡荡,草坪剪得很整齐,显然这是标准的足球场,也许是太晚了,没人踢球。感觉实在是奢侈、浪费至极。
这片土地上,除了深藏在绿茵中的寥寥几个城市,整个大地实在太安静了,面对处处美景,满眼如画的世界,除了鸟语花香再无其它,这样的安静,这样的原生态,呆久了说不定能因此憋成一个哲学家或者艺术家呢。
面对这个美丽而静谧的世界,除了一起来的队友,实在找不到交流的对象,只好自作多情地向寂寞的大树招招手
——我见青松多妩媚,料青松见我应如是。
几天来,在爱尔兰这个翡翠一样的岛上,从北到南,从西到东,深深地被爱尔兰无与伦比的自然的美景、恬淡的生活、厚重的文化所沉迷。
神奇的岛屿神奇的环境,它的纬度远在我们漠河以上,可它的冬天比我们温暖,夏天比我们凉爽,整个岛屿全是平原,一年中有二百天有雨,而且是润物细无声那种。地上河流纵横,河水平缓流淌。真是上帝的眷顾,不由感叹——
造化钟神秀,处处桃花源。
痴痴一过客,迷醉爱尔兰。
忍顾来时路,依依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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