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子鱼在我们老家又叫“选子”。
做腊吊子鱼前要去内脏,吊子鱼的内脏很简单,就是一根直肠和小小的鱼胆。在腮鳍下那块白白的鱼腹处,用指甲轻轻一掐,就裂开了一道口子——那个地方很嫩,用手一挤,内脏就出来了。擦上盐,喷点高浓度米酒,腌制一个晚上,就可以将其像列兵一样整齐地摆在铁搭子上,放在柴火灶上熏烘了。在熏制过程中,要时不时地帮助吊子鱼翻身,以保持熏制更均匀。二三天下来,腊吊子鱼就做好了。熏得好,吊子鱼通体金黄,熏得稍差,略带黑色。熏好的吊子鱼,就可以直接解馋了。小时候,趁父母不注意,偷偷抓一两条,塞进口袋里,找一个别人不易看到的角落,用脏兮兮的手,撕着一条条的腊鱼丝,开始嚼起来。
现在有些地方,做腊吊子鱼,喜欢掐头去尾,只留下那段匀称的身子。这种作法,但我不喜欢——我更喜欢那种有头有尾的腊吊子鱼。有头有尾,味道才更完整。被别人所不屑的鱼脑袋,虽然小,没有肉,骨头多,刺多,但嚼起来,那种味道是鱼肉所不能替代的。吊子鱼脑袋做成腊鱼了,骨头和刺也就烤松软了,容易嚼碎。不知别人如何,我是连鱼脑袋都嚼碎了,连骨头和刺都不吐的。
因在中国文化中,过年讲究吉祥。一条完整的吊子鱼,寓意更有中国特色,意味着年年有余,讨个喜嘴,求个吉利。掐头去尾后,这种文化味道就肯定荡然无存了。
腊吊子鱼的做法很简单,是怎么做怎么好吃。我最喜欢的做法,就是用剁辣椒,放进饭锅里蒸。剁辣椒,尤其是老家乡下那种自己腌制的,放了豆鼓的剁辣椒。这种做法,腊味有了,辣味也有了——这两种味道,都是湘味特色,也是湘味之最,让人胃口大开,食欲大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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