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好友芳,昨夜来电聊了聊近况。
芳是一位典型的现代女性,独立且善于思考,女权意识强,人缘好,办事能力强。
她看了我清明发的那条朋友圈,得知我患上甲癌,心中担心我的近况,在电话那头轻声的安慰我。
我在电话这头乐呵呵地接过她的话:
“确诊都快一年啦,不用担心,我的心态已经调整好了。
如今能在朋友圈轻松地说出来,那就说明我已经能够接受它,正视它了。
那些无法说出口的,才是当下还无法接受和无法面对的。”
芳在电话那头突然间沉默了,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预感发生了不好的事。
短暂的沉默后,芳哽咽地说道:“我爸前几天刚确诊胃...晚期,这又看见你......”
她说不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抽泣声,这样的气氛下,我无法继续用快乐的口吻去告诉她我没事,只能沉默。
抽泣声止住后,耳边传来芳因哭泣而沙哑的声音:
“刚迈入40岁这个门槛,收入高了,事业稳定了,孩子也长大了。
身为人母后,非常理解父母的辛苦,年轻的时候照顾我,老了还帮我照顾孩子。
好不容易熬到现在,生活好了,日子顺了,终于能松口气。
自己有时间和精力去照顾父母了,想陪着他们去喜欢的地方旅行,
让他们也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却没想到......”
听着这些话,我的心跟着一起痛起来。我明白,她不愿意提起那两个字“胃癌”,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一位那么爱自己的父亲,疼爱外孙的姥爷,全身心只为这个家付出的男人,为什么会跟这两个字扯上关系。
她说父亲的病情到了晚期,已经扩散到全身多个器官,医生说只有一年的时间。
她说自己心里清楚地知道,每个人都会走到那一天,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但是,她听见医生说父亲只剩一年,那一刻,她感觉天塌地陷,绝望至极,甚至只想陪着父亲一起走。
我说父母都是愿意看着子女越过越好的,哪一位父母会舍得子女因自己受罪、受累呢。
每一个人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进入了生命的倒计时,只不过倒计时的长短不同。
虽然你父亲只有一年的时间,如果把彼此的心愿列入“心愿清单”,在这个“一年”的生命倒计时里,它会让你们加速完成心愿清单里的内容。
你们会把那些迫于现实压力被无限延后的,生命中本来就重要的事情,提高它们的优先级放到眼下去做。
聊了许久,虽然芳一直绝口不提那两个字,但心里已经平静了很多。
她继续询问我的近况,说她身边也有亲人、朋友、同事得了甲癌,有的选择了手术,有的也在医生建议下观察。
我恢复了轻快的语气跟她说:大不了就是挨一刀的事嘛。我现在半年定期复查,甲癌要是安安分分的,那就当它签了“互不侵犯条约”,我跟它“共生”;甲癌要是不安分胆敢“做大做强”,我就立马切了它,反正听医生的肯定没错。
芳听我这么一说,被我逗乐了,说她放心了很多。
与芳的通话直至凌晨,临别,我们相约改日一定聚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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