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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乡小札记》(二十)王东照先生

《回乡小札记》(二十)王东照先生

作者: 贾宋海纳百川 | 来源:发表于2022-05-22 03:08 被阅读0次

                              《回乡小札记》

                        (二十)王东照先生

                                作者:徐志海

            我的现代诗歌老师是王东照先生。他是我们县城的知名诗人。他在电视台上班,大概有四十多岁,经常戴着鸭舌帽。在他朋友圈里,经常能够看到他背对镜头工作的一面。从他的工作背影里看得出,他是一个一丝不苟的摄影师。

            和他相识是在微信群里。那时候文学沙龙群里,我发表了一篇名为《母亲的旧照片》的现代诗被他关注到了。他主动加我微信,我们简单的聊了几句后,我发觉这个文学网友很体贴人,同时和我的祖籍还是一个县城里的。由于这层关系,对于诗歌,我只要一有不懂的地方就通过微信询问他。他总是耐心的给我讲解,并且还给我提出了“要想成为诗人”的不少写作建议。后来,我备感关切我们这份网络感情。之后每每他也常叮嘱我,回老家后一定要去县城找他畅谈。

            这不,这次回来我第一时间就联系了他。那天下午我来到他的办公室里,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玉雕之乡”四个草书大字。后来我问他四字来由,他说是前些年他自己写石佛寺《玉雕纪事》时人们送的。

            简单的寒暄几句后,他礼貌有加的给我让座,倒茶、泡茶。在这期间他还出去了一会,说是单位有一顶点小事处理一下就来,让我先稍坐一会。当然漫长的等待是很无聊无趣的,但是我虔诚求教的心是耐人寻味的。

            他忙完以后我们相互探讨,更多的是我向他讨教。他告诉我,这下彻底空闲了可以放开的畅谈了。他圆圆的脸上戴着个眼镜,说起话来不紧不慢,我感觉他有些小心翼翼,也许是他不想失口或者误人子弟。他很谦虚的让我叫他哥。因为他也属牛大我12岁,还说大不了我几岁。我初次和“陌生的他”见面,有些腼腆的不好意思。我总感觉无法安放自己,于是我的头不时的底下、抬起,脸面不时的红、热,同时我又执拗不过去自己的眼神不去看他。见他头戴一顶鸭舌帽,水汪汪的眼眶里的眸子直视着我,我作揖抱腮斜视他,他的样子酷似歌手王欢,嘴唇“镶着”稚嫩的笑,脸颊“嗪着”年轻的惬意,我表示尊重他的提议,只好圆他口经以“哥们”相称。

            他告诉我,要想当一个作家,首先要多看。看名人的诗作,(因为他是一名专业的诗人,获得了许多奖项)如策兰的诗。

    策兰是什么时候的人物?策兰是二战时期使用德语写现代诗的犹太人。他说,人家为什么能够这么多年来诗文不衰?还有许多人去敬仰他的诗?你要一边看一边想。学而不思则惘,思而不学则殆!你要记住,好的诗作是可以模仿的,也可以学习他们的写作方法和风格,更要领悟他们空灵的意境。如海子的诗,是多么的有灵魂,多么的入镜,多么的富有魔性。

            我盯着他带眼镜的眼框,发现此时他的眸子闪耀、清澈,富有哲理的诗性。一时间,我弄不懂他眼眶里清澈见底的诗情画意,只能点头称是。

            我说,海子的诗我看了害怕,怕他诗里“阎王的眼睛”还有“假如我死了”以及诸多“尸体”“死亡”的句子。从内心里说,我怕死,可是又摆脱不了这些空灵的精髓。他却说,海子的诗充满了魔性,犹如走火入魔的境界。王国维说过,人生的境界有三,其实诗歌的境界也犹如人生三境界。再者如“诗鬼”李贺,“天若有情天亦老”“雄鸡一声天下白”的独特。像汤养宗的诗,空灵、新颖,还得了矛盾奖。人家的这些诗,写的都相当有水平、有内涵。多看看,多学学,多读读。只有多看,才能提升自己的写作水平。

            多么贴切而又平易近人的话语,在我心里、脑海里、五脏六腑里回荡。以前我总以为真正的“诗人”或者“作家”他们都是高不可攀的,而如今我和诗人东照哥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感觉并不是我以前之所想。诗人、作家也是人,他们也要食人间烟火的,故而凡人的感觉是一样的,唯一不一样的应该是,诗人和作家内心里拥有崇高的高尚情操而已。

            一个下午,我们聊的很惬意。起初我还有些拘泥,后来我洒脱起来了。

            东照老师,又根据我的生活背景给我推荐了当代著名打工诗人郑小琼。他说,看看人家的诗作,你也可以把自己的亲身经历写出来让人品读。你看人家的青春让人多么羡慕呀。如此这般的,把自己的亲身打工经历写出来,这就是你的特色,岂不更好。

            是呀!像我这样的面点厨师,也可以把自己每天所做所想乃至所经历的一天写出来岂不新颖,既原生态又接地气。我想,一般的诗人都会把自己的一天写成空灵的诗句吧。我曾经写过“我活着的证据”,写的就是我每天重复着的、无奈的、单调的工作生活。

            我把“我活着的证据”给他看,他仅说写诗需要领悟,空灵是现代诗的特点,一篇有灵魂的诗不可缺少空灵的感觉。别以为现代诗很好写,现代诗之所以有诸多的人写,是因为它的题材很自由。由于自由,不是因为它没有任何写作限制,它是有规格的。有的人写的现代诗很长,但是长而空不如短而精。一首好的现代诗,是有血有肉的。充满灵魂的东西是不会腐朽的。东照老师煜煜生辉的教诲,随着时间闪耀在我心里。

            天色渐晚,听了他一下午的话,我感觉到自己的写作水平有限,诗作的高低浅显源于自己的文化水平低浅。他说也不全是,也许是我的平时阅读量太少了,以至于我的诗作境界受了限制。他说,以后我要多读诗,读好诗,经典的、空灵的,像海子的诗,有灵魂的、有魔性的都读且通读。或者像郑小琼的有特色的。像策兰的不衰的。等等,给我罗列了好几个以前我都没有听说过的诗人以及名作。

            后来他告诉我,现代诗不是所谓形而上的自由体的,不能乱七八遭的、没有章法的去写,否则会失去了诗歌的意义和写作的意义。像《红楼梦》里的诗词,它都很有意义。对偶,联句,衔接,承上启下等,都是有说法和讲究的。不是说,想怎么写就怎么写的。还有,一个人的知识汇总是要有一个过程的,不是偶然一时就能拿出来搬用的,好的知识和文字的精髓是需要沉淀和积储的,不能盲目的去瞎写。写东西是要让人去看的,首先要有几个志同道合的人来一起商榷你的作品,也就是多认识一些会写作懂写作的朋友,在这个朋友的圈子里你会受到来自不同写作风格的指点与撮合,会使你自己更好的认识到你写作上的不足和欠缺的东西。所以,推销你自己的作品,也是很重要的。

            经过一下午的交谈,我自叹不如。他还指出我的诗歌作品中的不足。一个很细微的缺点,就是我在写诗的字里行间,喜欢善意的增加一些所谓的“江湖”。为什么有这些所谓的”江湖”呢?

            我告诉东照老师,是因为起初我是看着金庸老先生的武侠小说长大的,又加上多年的在外打工,犹如漂泊四海江湖之上,所以把江湖比喻成我的生活。

            他说,其实现在的社会也不必过多的涉猎太多的江湖之类的词语。江湖是早已过去的东西了,最好是把现实生活写好写踏实、写的接地气就可以。像你能把多年来打工的题材写好,写出拥有自己特色的东西就好。

            他特别强调拥有自己的特色,而不是跟风和临摹。

            我告诉他,我写了好多东西,也涉猎了不少文字题材,故而取笔名“海纳百川”。我也愿望自己能够成为海纳百川的人物。

            后来,我想,成为大海般的性格之人也好,可是海纳百川我能做到吗?就说现在的我,海纳百川般的胸怀我有吗?我反问自己。东照老师也指责我,你是否拥有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气量?

            “海纳百川我有吗?用自己的真名实姓写作不也好嘛?”东照老师反复强调。

            我反省,写作的真谛到底是什么。直到现在脑子里还在回旋着东照老师的教诲。他叮嘱我,要先看别人的作品增加自己的阅读感悟,先不要急于写,要先放下手里的笔,先多看,勤感悟。

            那天我们,促膝长谈。我感悟颇多。晚上就地我俩住在了他扶贫的驻点————沙家。我俩彻夜长谈,直到黎明时分才肯罢休。

            在我准备离开家乡时,给东照老师回短信说:“哥,听你一下午的用心良苦口苦婆心教导,我还是明白了,写作要专业,要把它当成事。多看书,看好书,就会善于去表达自己内心想要表达的东西了。我的写作观念欲要改变了。哥,只有坚持活学善用,灵活的去掌握别人的东西把它变成自己的所悟,写出自己的特色来才行。只有先看懂别人的东西,才能写出属于自己的东西。下次你看到我的文字就会有不同于现在的东西了。哥,明天我离开贾宋去十堰了,又是半年后回来,真有点不舍,但恐在老家待的时间长了没事干,又烦。人呐,容易见异思迁,所以就此别过,后会有期啊。哥!!”

            东照哥回短信说:在苦难中成长起来的孩子和别人家的孩子不同,他们的感悟比较多。所以生活对于写作是一本素材,好的老师是你的启蒙剂。

            我的这位东照老师后来把我们当晚彻夜长谈、驻地的经过,写成了分行的诗文。

    诗文如下:

    (现代诗)《突然想起一只昆虫》

    文/东照

    和文友志海去乡下借宿途中,

    车窗外有一万只昆虫在飞,

    它们不谙世事,在黑暗里相互碰撞,

    黑暗滋养了它们互通互融的音律,

    我们从东到西,飞过彼此的身体,

    道路两侧是茫茫田野,

    唯有汽车的光与天上的星星是清醒的。

    我们谈女人,谈诗,谈江湖,

    也谈星空下千千万万只潜伏的昆虫。

    文友指着田垄里的一粒萤火说,

    那是吼叫。身体里一定藏着难言的苦。

    是啊,它们是黑夜的旁观者,

    看惯了人间烟火,就躲进黑暗里歌唱,

    把自己的心声寄存在另一个世界,

    悄声低语,把黑暗雕刻进心里,

    让沉睡的山峦田畴不再寂寞。

    它们是黑暗里传话的精灵,

    沉寂,独立于世,屈从于对世间的热爱,

    黑暗无序,车流如织——

    疾驶的车速会不会碾碎它们细小的身体。

    车窗慢慢打开,更多的嗡嗡声钻进车内,

    我们脑海中晃动着一万颗不安的影子,

    田野里浓密的谷物即将变成黄金,

    更小的昆虫年年岁岁重复着嘶嘶作响。

    人类的幽暗会越走越远,

    冷不丁就会陷入深不可测的黑夜。

    一层夜色,一只昆虫,一对行走的我们,

    哦,行走途中偶有昆虫挽留,

    未知的命运兴许不只是车轮下的那一瞬。

            时隔一年后的又一个夏天,我也写了一首诗附庸风雅。

    《沙家》

    沙家是一个地名,

    村庄就在这里平地而起。

    其中有五十四种孤单和一百零八种忧愁。

    这里不缺乏男人,然而女人很短缺。

    一年四季土地肥沃,到头来麦田干涸。

    村里有一条河把它们隔离在另一个世界。

    那是一个死亡面对空灵的世界,谁都会去的一个地方。

    然而明亮的夜空下,广场舞很时尚,

    时尚的让人忘记了痛苦,孤独和恐慌。

    听说这里是艾滋村,无数的病毒感染,

    狂抓的心事在蔓延,生怕被感染。

    想要逃却逃不掉。

            这就是我的诗人启蒙老师————王东照先生,一个富有哲理情怀、义教的老师。

    2018年8月22书于锦绣翰林 (此文与上篇《我的同学》一起写就)

    2020年10月23早上修改与锦绣翰林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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