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初冬的寒意一丝丝侵入我的的衣襟,拉着媳妇儿的手,匆匆地赶往下一个楼盘。
来北京已经两年多了,女友到妻子,对于她来说,不只是关系的确定,更是跟着我一步步经历生活的角色变换。我们梦想在这里有自己一套自己的房子,到现在仅仅是梦想。当梦醒来,我们开始着一天奋斗,尽量去填充内心的那份彷徨。其实,我们已经明确了自己定居的地方,北京的南部小城,廊坊。
还记得前年的这个时候,我开始嚷嚷着要在廊坊买房,看了一通房子,算了半天房价,每平米七千的九十平的房子,我们光首付也需要将近二十万。可是我俩的全部储蓄当时只有那可怜的三万块,而且那是在北京安身立命用的。对于俩个总收入不超过八千的外地人来说,买房那么荒诞和无知。爱人跟我讲明了现状,可是我还是有些不甘,那就借吧。我把平时处得不错的几个朋友同学的电话打了一通,总共也就借到两万多,差得太多。然后最大的希望落在了七大姨八大姑身上,不听父母的人心隔肚皮。总觉得困难来了,众人帮把,就过去了。可终究是自己把问题想简单了,电话转了一圈,一分钱没借到,反倒是听了一肚子的负面新闻,让自己着了一身的负能量。
无奈之余,靠不了父母,朋友又都没有能力,只怪自己想法来的太早太突然。说是早也是晚哪,接下来的几个月,北京周边几个县城的房价让我吃惊不已,半年不到,廊坊好点地段的房价,连滚带爬直奔一万五。我慌了,这已经不是我认识的廊坊了,,,,我不得不开始新的买房计划,中间穿插着我们的婚礼,单位的各种事。晕晕乎乎来到了十一月,房价已经站稳一万八。我想大喊,无奈的吼叫,宣泄我内心的不满和悲怆。作为一名九零后,当房子作为一个压制你后半辈子的产物,我们的生命都将烙上房奴的标签?也许这属于这个时代的印记。这次我看中一套房子,我没有一丝放弃的意思。
尽管这次的房子地段已经很偏,配套也很差,开发商都没有名气,可是我就是坚定要了。是妻子喜欢的户型,有很大的卧室和客厅,有宽敞的厨房和干湿分离的卫生间。尽管首付已经不是二十万,而是小四十万,尽管我们存款比起首付微不足道,为了将来的日子,我选择去赌,透支资金,透支信用,透支未来。
还没有筹到首付,我就先交了五千的定金。在回北京的路上,妻子一次次的问我,我们去哪儿找这么多钱,我静静地看着她,说找亲戚朋友吧,她回想到去年,很害怕这次又要打击一次,一路呆呆地不说话。下了地铁在中转大厅,她控制不住自己,哭了起来,从来没见她这样的伤心和无助。我紧紧地抱着她,"媳妇儿,不哭,有我呢",她停不下来,哭着说到"这房子我不买了,那么多首付我们筹不出来的,定金五千我们不要了好吗?",大学时候,我们就谈上了,经历很多,从没见她今天这般怯懦,因为我们确实在赌。我抱着她说,咬咬牙,挺挺就过去了,这事儿我来处理,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盲目自信。不一会儿,她哥打来了电话,大概是媳妇儿跟他说了买房的事儿,他的意思也是劝我别买了,压力太大,而且目前的亲戚都帮不上忙,然后说自己也挺困难,这次也帮不上,让我见谅。我很平静地说,没事。有压力才有动力!
那天晚上到了北京住的地方已经十点多了,我马不停蹄地打电话借钱,去年借给过我的朋友又打了一次,估计人家也被我整蒙了,去年我借了后来又很快还了说不买了,今天又提这买房的事。好在出于信任,大家都没有多说什么,没有犹豫,都很快通过网银,支付宝,微信转账到了我账户。那天一直折腾到十一点多,第二天是周日,我和媳妇儿又借到八万多。加上我俩的钱,凑齐了首付。
借钱是一个煎熬内心,考验自己心态,而且需要自己厚着点脸皮的事,因为有些人你认为是自己朋友,因为有些亲戚你以为很关心你,都以各种没钱的理由搪塞,当我告诉他们只差几千块了,他们无动于衷,这是自己太高估自己了,于是通过借钱也趁早看明白很多人心。
我有一个朋友,刚从学校毕业出来几个月,一个月只拿着两三千的实习工资,可是我打电话给他,说买房借钱的事,一方面我是缺钱,可是我也跟他说了,开口的原因是觉得这是件大事,对我来说是一个大槛,大家要好,我就应该让你们知道我的困境。如果我不开口说出来,反而是我看不起要好的朋友,对于借钱的我来说,一分钱一分力。然后立马借给我两千,隔天,问家里找了五千打给了我,如此用心,只为我们的友谊。有好几个朋友都是我问他借一万,他借我多于一万,因为我确实缺不止一万,他觉得多借你一点,你就少点困难。跟上一次相比,我充分明白了他们,是真心朋友,亲戚,有能力了自会帮你。
我们通过一星期的时间把实时到账和定期到账的钱汇到了一起,望着那串数字,很感动,这不是钱,而是一份信任。正是朋友和个别亲戚的信任,才使我们顺利买下了现在的房子,有了一个安心的小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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