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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的饺子,初二的面,初三的盒子往家转!”我家大年初三从来不烙盒子饼,而是吃面条,因为正月初三是姥姥的生日。
姥姥在世时,大姨、三姨、小姨全家都在这一天来姥姥家,一是给姥姥姥爷拜年,二是给姥姥祝寿。
姥姥的娘家人也会选择这一天来拜年,两个舅姥爷和姨姥姥家的表舅们和表姨们也都会带着孩子们选择这一天来拜年。这一天是姥姥家最热闹的一天。
记得每年初三这一天,吃过早饭,我们一家四口带着礼物来到姥姥家。母亲多数带过来肉类和蔬菜,中午招待客人用。然后舅妈和妈妈就开始准备中午的饭菜,摘菜、洗菜忙得不亦乐乎。
舅舅和表弟则清扫院子里燃放后的鞭炮纸屑。我和弟弟给姥爷、姥姥拜年后,弟弟也加入清扫的行列。我则和姥姥表妹一起收拾屋子,擦桌子,搬凳子,摆桌子。
九点以后,拜年的人就拎着各色礼盒陆陆续续地来了。呼啦啦在堂屋跪倒一片,各自以不同的辈份和位置纷纷地喊着:“大姑、大姨!过年好呀!晚辈们给您拜年了!””
姥姥站在堂屋正中,急忙弯腰拉起一双双手,“都快起来!坐下歇会!”那布满岁月年轮皱着的脸上乐开了花,姥姥显得更加精神矍铄。
给姥姥拜过年后,表舅们、姨父们被让到东间屋,围圆桌而坐,嗑瓜子、吸烟、喝茶,谈论一年的收成,来年的打算。
小孩们得了姥姥的压岁钱,兜里装满糖果、瓜子,手里拿着各式的小鞭炮来到院子里、胡同中、放鞭炮、做游戏、追逐嬉戏,好不热闹。
表姨们、表舅妈们则围着姥姥喝茶,嗑瓜子,话家常。
堂屋里,舅妈,妈妈,姨妈几个人忙碌地准备饭菜。每次都是大姨掌勺,她炒的菜,摆的盘那叫色、香、味、气、型俱全,上讲究、上档次,虽然我们没有去饭馆却胜似去饭馆,大家都爱吃。所以每次大家庭聚餐,大厨非大姨莫属了。三姨和四姨只是洗菜切菜,打下手。
妈妈忙着和面,揉好一块面团,放在案板上,她再活第二块面。舅妈则抄起擀面杖,把面团擀成圆片,然后在圆片表面洒上一层细细的玉米面,然后缠在擀面杖上,双手推动挤压擀面杖,圆片的面积不断变薄扩大,圆片到一定程度后,重新倒开,圆面片旋转90度,重复以前的动作,直到不能再薄为止,最后把薄薄的像盖帘大小的面片来回折叠起来,这样切出的面条细细的、长长的,纯正地道的手擀面做成了,吃起来非常劲道。
三间屋子挤满了人,大人们的说笑声、孩子们的打闹声、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组成了浓重的烟火交响曲,悠扬的回荡在屋里屋外。
姥爷姥姥去世后,姥姥娘家的那些舅舅们表姨们就不再来拜年了。我们的父辈也都老了,我们几个表兄弟都会选择在这一天去给舅舅拜年,吃面条,给远在天堂的姥姥祝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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