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现实怎么招惹了我们,大家都那么喜欢童话。”逸蘊带着些许遗憾叹道。
“武侠就是成年人的童话。”我若有所思地说。
“那要是在古代,你喜欢怎样的童话?”,笑意阑珊的她,双目微张。
“有你的童话!”我知道适当的时候卖乖,比较讨女孩子欢心。这也是我这些年被视作渣男的首要原因。
“逆龙不计生和死,弱凤全抛胆与肝”她看着我,以所有女文青该有的语调应和。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就是不可描述的事了,轻解罗衫,巫山云雨。君子多情,美人如玉。看着事后她涨潮的脸颊,美目流盼,进入贤者时间的我,枕着逸蘊的大腿明白了爱情的真谛。我晃悠点燃一支烟,在迷雾重重中,终于能抽出功夫思考什么是武侠,什么是江湖,并不用说哄女人开心的鬼话。
我曾经以为的江湖,是古道西风瘦马,星夜稻田鸣蛙,门前桥上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秋色黑云欲压城,冬雪金甲关华发。流浪客,路痴侠,易水飞过寒鸦,华山骤起风沙。我花先开百花杀,半壁江山难抵梦里她。身陷重围心无主,乾坤夜浮英雄出。
傍晚的重庆空气也清新,山城笼罩在淡淡忧伤中,逐渐发白的山头,天色微明。紫红的彩云变得纤细,长拖拖的横卧苍空。皓月当空时自不待言,即使黄昏,还有群萤乱飞,银光闪烁;就连夜雨,也颇有情趣。 秋光最是薄暮。 夕阳发出灿烂的光芒。当落日贴近山巅之时,恰是群鸟归巢之刻,不禁为之动情。
我知道我该走了。酒如水,斟满杯,过今夜,别再记得我是谁。
“你要回你老婆那里了吗?”逸蘊看着我说。
“我没法不回,你要让我留下?”
“我没那么无聊,用眼泪挽留男人的女人很蠢。”
洒脱如她,是我喜欢的类型,不纠缠不要名份。可是没有任何约束的我们,距离最近也最远。她不知道我做什么工作,我不知道她除了我是否还有其他男人。
带着满身酒气,回到家已经中午十点,妻子与儿子还在熟睡,调皮的臭小子嘴角笑了下,瞬间让冰冷的家里温暖了许多,不知不觉我也有了些困意。我不清楚梦中的他又得到什么新奇的玩具。孩子真好,梦里也纯净。
在沙发上无聊的刷抖音,眼皮打转。一夜未归的我,重新审视这个家,很显然昨夜妻子刚打扫过。飘窗的西南角,有一簇枯萎的类似韭黄的植物,不错,是一盘水仙,两个月前随花架网购来的。对于这种蒜一样球形饱满的有着棕褐色外皮的花,是我每个月看球赛,除了梅西外最关注的一种东西。媳妇打扫卫生时绝少不了抱怨,肯定一边拖地一边骂我,骂我这些年很少参加儿子家长会,骂我不知道四位老人分别住过哪个病房。熬过七年之痒的我们,现在连争吵都没有气力。
我一直觉得婚姻是一沟绝望的死水, 清风吹不起半点漪沦。 不如多扔些破铜烂铁,爽性泼你的剩菜残羹。曾经一度,我觉得逸蘊是我的小龙女,要带我逃出绝情谷。我不该这么平凡生活着,我要带着一把枪去受人敬仰,我要有许多丁力那样的兄弟,我的人生应该是一部《上海滩》。
“成功 ,失败,浪里看不出有未有,爱你恨你,问君知否?似大江一发不收,转千弯,转千滩,亦未平复此中争斗,又有喜 又有愁,就算分不清欢笑悲。”
想到这,我耳畔竟飘来这歌声。顿时觉得自己不该这么过下去,我要去追求我的梦。
我发疯似的跑出门,天竟也黑了,泥泞的道路上大雨磅礴,真是应景。听到汽车鸣笛,我回头望去,一辆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老式美国轿车疾驰而来,街右边‘上海十六铺鸿元盛水果’历历在目。咦?等等!上海?管不了那么多了,先逃命再说,这辆车明显朝我身上撞来,我急忙跳将起来,闪到左边躲过来车,说时迟 ,那时快,车上下来四个人手里拿着枪一字排开瞄准我,我不慌不乱,点燃一支烟,也不知道这晚的雨为什么浇不熄我的火,管不了那么多,先收拾了这几个小喽啰再说。我退后一步,纵然跃起,使出一招登云梯,迅速躲过子弹,又无缝无痕地使出降龙十八掌中“亢龙有悔”,大吼一声,“你们四个一起上,我乔峰何惧!”。
随着一声巨响,我倒下了。原来我并不会武功。
“喂,起来了,还睡呢,都中午十二点了。”我听见耳边有人细语微澜。
原来是媳妇在说话,原来刚才的打斗只是个梦。
“我昨晚通宵加班了,所以临晨才回来。”我心虚说道。
“加班还喝酒,算了,你洗把脸把门口垃圾倒了去,顺便在一楼物业中心把这季度暖气费交了”妻子缓慢地说。
“遵命,领导。”我说完提起垃圾袋就跑,下楼时偷偷删掉了手机上逸蘊的联系方式。
原来一切都不算晚,去他妈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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