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发型,大背头,三分之二都是白的。
母亲的短发,运动头,四分之三白的。
午饭,母亲在青菜盘里吃出一根白头发。不长不短,完全符合父亲,也符合母亲。
“你看你”,母亲捏着白发不高兴,“炒个菜还要留个证据”。
父亲不知怎地,今日格外不高兴。听得这话,立刻叫嚣,“菜是你摘的,你洗的,凭啥是我的头发”。
母亲一愣,父亲没有往日的嬉皮笑脸,话语如此冲,母亲的脾气顿时爆表。“摘的干净,洗的仔细”,母亲声大,“不是我的”。
“炒菜谁梳头”,父亲不满,见母亲大声,也提高八度,“也不是我的”。
“这么短”,母亲听父亲的话意,是不想承认,顿时抬起手,把那一根白发抬高举过头顶,“不是你的谁的”。
“反正不是我的”,父亲斜眼甩母亲,两手一抱,“爱咋滴咋滴”。
“错了还不让说”,母亲气势汹汹,“能咋滴”,一甩手上的白发,一屁股坐下,生闷气,不吃了。
话说这根白发,顺着气流忽忽悠悠,先下后上,再落,粘住母亲的膝盖。母亲又一腿抖擞,兜起一寸风。又上再下,轻飘飘腻上父亲的裤腿。被父亲嫌弃,一甩脚,卷起一包空气,又游游荡荡跑向母亲。
母亲下意识闪避,这根白发竟失魂落魄,直墜棉拖鞋面。“唉”,母亲无奈,绷指一弹,似弓拉满,直击父亲,累得瘫软,强弩之末搭上父亲的棉拖鞋帮。“哼”,父亲瞧一眼母亲,懒得理会。
“你今天咋滴”,母亲软下来,出声询问,“不舒服?”
父亲不语。心想,啥态度。
“恼我了”,母亲试探。看父亲努嘴,“小心眼样儿”,撒娇一般。再看父亲嘴一抽抽,“我下次好好说”,母亲哄人的口气,似乎委屈地软语。
“菜凉了,我去热热”,母亲起身。
父亲喝一口汤,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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