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叙哈尔滨
我在《行走的中国》一书中,已经简单介绍了哈尔滨的最早印象,大约在我七岁那年的1977年国庆期间,我的父亲已经出差到过哈尔滨,那一张珍贵的黑白照片一直珍藏在我母亲住所的相框里。
这里是埋藏心底的情节。
这张照片也一直深深印在我的记忆里,每当我到母亲住处,总是深情的凝视这张照片,久久不愿起身,在高高的哈尔滨抗洪纪念塔下,我的父亲个头不高,穿着平展展的灰色中山装,留着我打小就仅见的灰白色小平头,右手提着一个印着“上海”两个字的皮质手提包,略作凝思状的眉头凑成了一个“川”字,坚毅的脸庞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好像一直在注视着我。父亲在他刚刚四十出头的那个年代,是外贸公司的业务骨干兼车间主任,年富力强,经常出差到天南海北。他去哈尔滨是比较早的,上个世纪七十年代,能去过诸如哈尔滨这样的大城市,在我们村是一个了不起的大事件,传遍了老家这道沟里的家家户户。
因此,在我幼年的记忆里,哈尔滨是一份难以抹平的记忆,是在那个灰色年代里最亮丽的一抹彩云,是珍藏在记忆深处最纯的一段情节,哈尔滨也成为以后最想奔赴实现梦想的地方。
这里是青春成长的印记。
后来,哈尔滨进入我们的视野已经到了八十年代,著名说书人王刚说的《夜幕下的哈尔滨》,讲述的是抗日战争时期发生在哈尔滨地下工作者和日本关东军斗智斗勇的故事。敌我双方在各条战线上开展的一次次较量。这部广播剧与《血疑》、《霍元甲》等电视连续剧一样风靡全国,席卷华夏,以至于几乎每一位青少年都会哼一两首主题曲。
当年,电台播放《夜幕下的哈尔滨》小说连播节目可以说是万人空巷,第一集的开场白是这样的: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现在是小说连续广播节目时间,各位听众,从今天开始,在这个时间里,连续播送长篇小说《夜幕下的哈尔滨》,作者陈玙,由王刚播讲。这是1934年的春天…”。现在回忆起来还是那么的亲切,让多少听众痴迷不已。
那时伴随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夜幕下的哈尔滨》成为八十年代青少年成长中的一段难忘的经历,我们从清纯的幼年成长为青涩的少年,给我们成长的青春又留下了一个清晰的印记。
这里是践行梦想的地方。
再后来,新世纪以来,又一个18年过去了。2018年,借东北师大游学期间,我首次踏上了东北这块黑土地,到了哈尔滨,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美丽的松花江,异国情调的中央大街,还有那念念不忘的抗洪纪念塔。这座塔建于1958年,至今已经65年,1977年,我的父亲就在他的雄壮的塔基下留下了那一张黑白照片,41年之后的2018年,我也亦步亦趋,在这里留下了自己的足迹,我想告诉他,我来到了您曾经来过的哈尔滨防洪纪念塔下,可惜他老人家于2011年1月与我们永别了,再也听不到我的倾诉了,在纪念塔下,我默默的告诉了我的父亲,我来啦!如果有在天之灵,他一定会感到很欣慰,您的儿子来到了您曾经来过的地方。
此时,一首歌飘到了我的耳际: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永远不会再重来。
这里是寻梦东北的重逢。
2023年7月22日午后,我们“心泊草原、寻梦东北”旅行组,从五大连池出发沿北漠高速、绥北高速向南疾驰400公里,傍晚时分,在磅礴大雨中再次莅临冰城哈尔滨,入住酒店之后,我们就赶紧找到一家地道的小酒馆,品尝当地人喜欢的地方菜,锅包肉、地三鲜、大拉皮,烤鳜鱼是地道的名小吃,北大仓白酒和哈尔滨啤酒是必须安排的。第二天,和驴友们一起照例游观了太阳岛、冰雪大世界、中央大街,斯大林公园,值得一提的是,这次圣.索菲亚大教堂全面开放,可以近距离的一睹它的风采。
哈尔滨既是冰城又是音乐之城还是啤酒之城,更是文化之城,许多作家都来过这里做客,胡适说他是,“中西文化的临界点”,朱自清说他是,“能受着多少异域风味而不窒息的欧陆之城”;这次才知道台湾著名作家历史学家李敖先生也是哈尔滨人。李敖(1935年4月—2018年3月),字敖之,出生于哈尔滨市,吉林省扶余县人,1937年迁到北京,1949年随父母迁到中国台湾,曾先后在台湾大学历史系、历史研究所就读。中国台湾著名作家、评论家、历史学家,曾当选台湾地区“民意代表”。李敖生前反对“台独”,支持两岸统一,其主要著作包括《李敖大全集》《李敖回忆录》《北京法源寺》等。
“樽前作剧莫相笑 ,我死诸君思我狂”这是李敖生前曾改编过陆游的诗。他是一位精通文史、学贯中西的文学大家,尤其对近现代史有深入研究。他的观点犀利、论据充足,辩才无双,被誉为举世公认的文学大家。他有时过于自由和自我,与社会世俗格格不入,立场有时不定,但他的才华和作品令人敬佩。
时隔五年,哈尔滨我又来啦!不仅实现了少时的梦想,而且契合了“心泊草原、寻梦东北”的主题,何乐而不为?
2023年8月30日星期三中元节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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