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约,月色依旧开始走向深沉。身边尚且还有一些嘈杂,但是心却随着屏幕的光亮,一点点从沉默中苏醒。
网图天人取巧,剪月化水,一地的朦胧中,总有一些故事在心海沉浮。
这个冬天因为疫情的原因,变得有些漫长,有些闭塞。下午听说村子里走了五位老人,其中一位是我经常见到的腰杆笔直,昂首挺胸的六十岁左右的老人,突发疾病生命戛然而止,没有留下任何的余音。我忽然感叹世事的无常,生命的不解,每一副身体的脆弱。
想起我的奶奶,一个苦命的老人。她走了已经五年了。可是手机里存着她手术之后,身体尚好的视频,她说,那时候邻近村子里有一户人家很有钱,为了喝上一碗粥,她就去给那户人家推磨,推了一整天,那户人家竟也没有给一碗饭吃。边说,奶奶边流泪 。泪水,从她满是皱褶的脸上,就那么淌下来,她抬起手背,就像在农田里干活出汗一样自然的擦掉。那份委屈,却像一个孩子,每次想起,我都觉得心酸。恨那一家,明明有能力却不去施舍给一个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女孩子。
网图奶奶是家中长女,在她未出嫁时她经历过饥荒,经历过兵荒马乱的年代,扛过麻袋,捡过粪,要过饭,用她羸弱的身子护着一个风雨飘摇的家。
她的故事,更应该从我出生前几年开始说起。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爷爷,他老人家在我出生前两年就已经去世了。奶奶说,爷爷是给供销社赶车的,有一次马车惊了,把爷爷拖行了好几里路,最后车翻到了沟里,爷爷虽然捡回一条命,但是从此得了“吓惊疯”。爷爷生病之后,奶奶往往要骑自行车骑五六十里路给爷爷拿药,天不亮就揣着馒头骑上大轮的自行车,给爷爷买药去,下午再骑车回来。我难以想象,奶奶不足一米六的身高在那些黑暗里是如何启程,在那些凄风苦雨,风刀霜剑的路上是如何一年又一年的扛着的。
爷爷最终还是走了,留下我尚年轻的奶奶,除了两个已婚的儿子(伯父和父亲),还有一个痴呆的三叔。
网图三叔很傻,傻到需要喂饭,不知道大小便,不认识人,奶奶就这样伺候着他。爷爷走后一年,三叔跟着一个修鞋的老头,沿着一条路一直走一直走,再也没回来,那一年,三叔也就是十六七吧,具体也很少听大人提起过。只知道,家里人出去找了好久,找了很远,终于在一条河里发现了他的尸体。尽管他傻,可是他终究是奶奶十月怀胎,辛苦喂养十几年的孩子,身为一个母亲,丧子之痛可想而知。
下一年,对于奶奶又是一个煎熬的一年,我每次想写,可每次都泪流满面,因为我不知道对于一个接连失去亲人的奶奶来说,她的痛苦怎能有合适的语言来形容,她的悲苦又岂是我能叙述的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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