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色|最是人间百色难渡

作者: 梁上的喵 | 来源:发表于2018-07-29 21:44 被阅读32次
    难渡

    壹 最恨人间光明色

    那是一个夏夜,没有朗月星辰,漆黑不见前路,没有细雨凉风,沉闷燥热透不过气,山中密林里,知了不厌其烦的叫着,聒噪刺耳,惊扰了沉睡的猛虎和野狼,一时间,密林里虎啸狼号骇人非常。

    压抑又急促的呼吸声响起,身形娇小的女子披散着一头乌黑杂乱的长发,带着一脸的血污,拖着一条似乎是被人撕破,被血浸过,早已看不出原本颜色的长裙,赤脚跑进这猛兽群居的密林里,她的眸子就像这暗夜一样漆黑,却不像这暗夜一样纯粹,写满了惊恐与憎恨,她一路向前跑着,细嫩的足被沿路的荆棘刺破,她只微微的蹙了蹙眉,鲜血的腥香充斥了周围的空气,密林里悉悉索索,虎啸狼号愈来愈近。

    女子伸出纤细的手捂住口鼻,想要掩去自己的气息,可掩不住的是这一身浓重的血腥味。密林里尚没有起雾,女子的眼睛里却起了雾,她不管不顾的跑着,悲戚绝望之余,嘴角却绽出了一抹血色的浅笑,她想,命丧野兽之口,总比活生生被人折磨至死要好许多许多吧,她想,今夜,她若是有幸逃了出去,那么,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也定要让那些人生不如死。

    从梦里惊醒,苏情出了一身的冷汗,她烦躁的掀开身上厚重的被褥,赤脚走到窗前,打开临睡前丫头关紧了的窗,滴水成冰的寒夜里,她仅着中衣赤脚而立,却依旧觉得燥热沉闷喘不过气来。

    她将大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大口的呼吸着窗外冷冽的空气,如此贪婪如此迫切,似乎是生怕自己少吸了一口气,便窒息在这漆黑无光的夜里。如此反复了几个来回,堵在胸口的那口气依旧如鲠在喉堵得人难受,可却不至于让人窒息而死时,苏情这才放松身子瘫坐在了地上。

    丝毫不在意地上的寒气,苏情屈膝倚窗而坐,葱白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把玩着鬓角汗湿的乌发,不染而朱的唇微微上扬,狭长的眸子半眯着,不知在思念着谁又算计着谁。

    “情姑娘,你怎么又在地上坐了一宿?当心着凉!”连敲了几次门不应,丫头推门而入,迎面袭来一股寒风刺骨,只见屋内窗户大开着,情姑娘紧闭双眸抱膝坐在地上,长长的睫毛和黑发上结了一层的霜,就像是冰做的假人一样。

    “情姑娘,情姑娘,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呀。”尚未脱了童稚的声音带着浓厚的哭腔,十三四岁的丫头刚触到苏情冰凉僵硬的身子便哭出了声,“情姑娘,你说话呀,你不要走,不要丢下丫头一个人啊。”

    尚带着一层冰霜的长睫微微颤抖,苏情很是费力的想要睁眼,却发现只是徒劳而已,连日的噩梦里那种走投无路的绝望,被人扼住了咽喉一般的窒息感,被人抛弃的怨,被人欺辱的恨,这一路走来,她背负了太多的东西,她累了,她不需要一个宽厚的肩膀来依靠,她只想安稳的一觉睡到自然醒,哪怕是不省人事的昏倒也好。

    丫头的哭喊声渐远,似乎永远也触不到的光明也渐远,陷入昏迷之前,苏情想,也许黑暗才是每个人最后的归宿吧,这世上,哪个人不是从黑暗而来又向黑暗而去,中途也许途经光明,可见过光明的人,哪里还想重归黑暗,所以,穷尽一生,他们都在黑暗中挣扎,为那一闪而逝的光明,最终却也只能沉寂于黑暗。苏情不想要光明,一点儿也不想,她想让这世上所有的人都和她一起,永生永世被束缚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贰 最慕人间倾城色

    断臂的阿泽说这世上没有男人不想得到情姑娘,阿福不信,这世上,美女那么多,才女那么多,侠女那么多,哪怕是最平凡不过的市井女子也有她的可爱之处,每一个女子都独一无二,情姑娘再好,也替代不了这世上万千女子呀。

    可当阿福见过静立雪中赏梅的情姑娘后,他想,阿泽说得对,这世上大概没有男人不想得到情姑娘。阿福这一生遇见过许多女子,她们或美貌,或可爱,或娴静,或灵动,或狡黠,或天真,或心机深沉,或天性良善,每一个都是这世上举世无双的妙人儿,每一个都无可代替。

    可情姑娘,她同她们都不同。她裹着上好的白狐裘静静地立在雪中,长发比夜幕更黑,双颊比冬雪更白,薄唇比红梅更朱,明眸流转间,不知惊艳了几许华年锁住了多少情思。

    有人说情姑娘是从九天而来的仙子,甘愿自除仙根幻化为人,只为觅得一人共白首;有人说情姑娘是从画中走出来的妖灵,不识人间七情六欲,懵懂如孩童;还有人说情姑娘是从黑暗中浴火重生的魔魅,早已厌烦了人世间所有的恩怨爱恨,不会再爱上谁,也不会完完整整的被谁得到。

    只是,无论是哪一种传说,都不愿将情姑娘看作是人世间万万千千凡尘女子中的一个,他们将情姑娘或神化,或妖魔化,不过是因为,情姑娘,是他们永远也得不到的人。

    在众人痴缠恋慕的神色里,苏情提着曳地的长裙一步一步登上瞭望台,微微上挑着薄唇对雪中众人笑,像无欲无求的仙,像游戏人间的妖,像邪魅狂狷的魔,唯独不像这人世间形形色色的凡尘女子,“上次我向你们索要的代价是一条胳膊,那么这次便要一条腿好了,这柱香燃尽之前,谁能四肢健全的站在我面前,那么今晚,我便是他的。”

    阿福抱着自己抖如筛糠般的身子蜷缩在墙角,恨不得将全身所有的器官都挤压在一起,以此想要来逃离众人的视线。深深庭院里,互相屠杀的这群魔鬼里,有闻名天下的刀客,有四海为家的游侠,有的初为人夫,有的初为人父,如今却一个个如同丧失了理智一般,满目腥红,刀刀见骨,毫无人性可言。

    阿福用尽全力抱紧了自己,连指甲陷进肉里都不自知,他想要逃离这修罗场,可红木大门紧闭,而他腿软到连站起身来都不能。他努力的不去想,可总有烫人的鲜血像腥臭的水一样泼在他脸上,他努力的不去看,可那些刚离了人身体尚还在抽搐的残肢断腿总砸在他身上,在这人人尽修罗的地狱里,谁还能全身而退呢。

    阿福猛地抬起头怒视着闲坐在瞭望台上饮酒看戏的苏情,眸子里的火似乎要烧起来。都是这女人的错,这女人是魔是鬼,她自己从地狱而来,便要拖这世上所有的人陪她一起下地狱,是她用妖术魅惑了世人,让他们自相残杀,她才是最该死的人!

    苏情似乎是感知到了阿福的怒气,嘴角带着讥讽的笑,眸光掠过满院的残尸白骨轻飘飘的看向阿福,丹唇微启。

    在喊杀声和惨叫声充斥了的深深庭院里,阿福听不到苏情的声音,却无比清晰的读出了苏情的唇语。她问阿福,你可是为我而来?

    是为你而来。阿福心里答道,哪怕是到了此时此刻,他还是欺骗不了自己。

    如今的你还想要得到我吗?苏情又问。

    想,比先前还要迫切的想。阿福咧嘴苦笑,任干涩的唇裂开时鲜血的腥味儿弥漫了口腔。就像没有男人不想成为天下第一,也没有男人不想征服这世间最高高在上最目中无人被众人所觊觎的女人。男人这一生似乎都活在不断的征服里,征服脚下的土地,征服身后的女人,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将她压在身下折辱蹂躏,在她身上刻下只属于自己的烙印。

    那么,为了得到我,你愿意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苏情弯着一双桃花眼笑得明媚。

    春日的和风,夏日的溪鸣,秋日的红叶,冬日的暖阳,还有苏情这如和风一般轻灵,如溪鸣一般悦人,如红叶一般惊艳,如暖阳一般温润的笑,最是人间不可辜负。

    阿福掰开脚边跌落的那只断手,拿起那把沾染了无数人热血更加沉重了的铁剑,朝着早已丧失了神智腥红着眼只顾厮杀的众人砍去。

    叁 最妒人间清纯色

    一炷香才燃了一小半,深深庭院里的厮杀已停,站到了最后的那个人早已是一身白衣血染,但饶是满身狼狈,却依然站的坚挺。

    苏情提着长长的裙摆,绕过满地的残肢,踏着血染了的白雪,一步一步走向那人,直到身子快贴上那人的身子才站定。

    还没等苏情再走近,叶风便身形敏捷的连退了两步,“你且站远一点儿,我身上脏。”

    苏情轻轻笑了开来,如同满树的红梅一夜绽放,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人们,也被苏情这一笑惊艳,纷纷停了哀嚎,屏住呼吸,生怕一个大喘气惊了这冰雪做的美人儿。

    苏情提着裙摆,甚是调皮的又往前跨了一大步,和叶风之间只隔了一拳的距离,这一次,叶风没有再退。

    苏情伸出葱白纤细的食指轻轻蹭了些许叶风脸上沾染的血迹,拿到眼前细细端详,众人一时竟辨不出究竟是那鲜血更红,还是苏情那薄唇更朱。

    “不是我的。”叶风先用未被鲜血沾染的白雪擦去手上的血污,再用那只刚擦干净的手从怀里掏出一只雪白的锦帕小心翼翼的递给苏情。

    苏情接过,潦草的擦去指上的鲜血,然后随手将那一方锦帕丢在地上,几乎是瞬间便被一地的血水浸染,再不复原本颜色。

    叶风苦笑着望向那方锦帕,再出声时声音涩哑,“可否劳烦情姑娘为我准备一桶热水?这一身的血腥味儿,连我自己也闻不惯。”

    待叶风沐浴更衣走出屏风后,第一眼望见的便是苏情修长削瘦的背影,寒风刺骨的暗夜里,厢房的窗大开着,苏情只裹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赤脚站在窗前,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娇小身躯,是让人说不出的疼惜。

    “天凉了,要保重身体。”拿起厚重的锦被裹住那纤细的身躯,叶风的声音里除了心疼还有责备。

    苏情转身,先是拂开棉被,后又解开那原本就什么也遮不住的纱裙,黝黑的眸子直勾勾的望向叶风,没有欲望,也没有抗拒,“今晚,我是你的了。”

    自苏情转身之后,叶风便闭紧了双眸,他轻轻叹了口气,摩挲着拾起了那棉被,再次将苏情裹得密不透风,这才睁开眼来,“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所以这种玩笑,今夜只许开这一次。”

    苏情毫无畏惧的望着叶风,又将身上的棉被扯开,这次却不是挑衅,而是寻了丫头早已备好的衣裳穿好,同叶风并肩站在窗边赏白雪红梅。

    “以后都不要再来找我了。”苏情的声音很轻,就像寒风中飘摇的梅花瓣儿,落在满地白雪上,惊不起一丝涟漪,可落在人心湖里,却激起漩涡阵阵。

    “好,我尽量。”叶风也轻声回,很是认真,不带丝毫的敷衍。

    “恩,”苏情垂眸掩去一闪而过的情绪,“如今的我们都给不了彼此最想要的东西了。望你能遇见一个如白雪般纯粹的女子,美丽,善良,可爱,单纯,笑起来两颊会有小小的梨涡,连暖阳都黯然失色,那样的女子才配得上你。”

    “是啊,”叶风笑,“那样的女子,有谁会不喜欢。”

    一夜再无话,两人并肩坐着直至天明。苏情是在叶风怀里醒来的,明明是在寒风中静坐了一夜,苏情却丝毫没有觉得寒冷,手脚都是暖的不说,就连每天晚上都如期而至的噩梦也藏匿了踪迹。

    “你醒了。”

    “你该走了。”

    两个人似乎是算计好了时机,连开口都撞在了一起。

    叶风走的时候,苏情背过了身去,她曾对自己发过誓,这一生都不要再去看一个人离她而去时的背影。

    “如果他死了,你便能放下过去,不再如此折磨自己么?”当走到第七步时,叶风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

    “也许吧。”苏情苦笑,“总归是他欠我。”

    沉稳的脚步声又响起在耳边,苏情猛地回头,朝着叶风的背影大喊,“别去!”

    叶风再次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向苏情的眸子里写满了疼惜、痛苦、不舍、痴缠,看得人肝肠寸断。“终其一生,你还能原谅他吗?”

    苏情跌坐在雪中,又哭又笑,宛如魔障,“不,永不原谅。”

    是他害她失去了女人这一生中最圣洁的东西,是他害她变成如今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既然当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都缺席了,那么以后也不必再来。

    肆 最叹人间痴情色

    骄阳如火炙烤着大地,黄沙大漠连天,一支绵延数十里的商队就像这大漠里移动的沙丘,满载着丝绸与瓷器,联结着不同的国度形形色色的人。在这广袤无垠的沙漠里,人儿渺小的就像是地上的沙砾。

    “姐姐,你想什么呢?”打小就跟着父亲一起走南闯北过大漠渡沙河的长河,扭头问身后静坐在骆驼上神思恍惚的白衣姐姐。

    这个身形削瘦,脸上有一道骇人刀疤,还随身背着一把几十斤重锈迹斑斑的铁剑的奇怪姐姐是他捡到的,当时她因为极度缺水又被沙漠的烈日炙烤体力不济晕了过去,偏逢又遇到了沙暴,被风沙掩埋,若不是长河眼尖发现了沙堆里的一角白袍,这白衣姐姐怕是早已不在人世了。

    “我在想,有关月牙泉的传说是不是真的。”白衣的女子开口,因为连日的暴晒,长期的缺水,声音嘶哑难听。

    “姐姐是说喝了月牙泉的水便可以倒转时光的传说吗?这个我知道啊,我幼时便喝过月牙泉的水,姐姐你莫······”

    “长河!”不远处的父亲喝住了长河,不悦的语气,严肃的神色莫不写着制止。

    长河识趣的闭上了嘴,可刚消停了一会儿,便又叽叽喳喳开了,“姐姐,看你穿着相貌当是中原人吧,这次我们去中原,可是听说了不少故事呢。你生在中原,应当听过叶风大侠吧,那个顶顶厉害的天下第一剑客,听说他的剑可是有千金重呢,除了他自己,这世上没有人能拔出他的剑,而且他出剑就像风一样快,往往死在他剑下的人只觉得有轻风掠过,还未觉得疼,便身首异处了。

    他们都说叶风大侠一生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最见不得欺辱女子之人,那些坏人若是被他撞到了,不是身首异处,也定是缺胳膊少腿,从此以后再无作恶的可能。等我长大后,若是不经商,我也要学一身武艺,做一个像叶风大侠一样厉害的人。

    只可惜,我再也没有机缘拜叶风大侠为师了,他们都说叶风大侠归隐江湖了,这世上再没有人知道他的踪迹了。”

    白衣的女子一直含笑听着,待听长河说完,才费力地解开从头至尾紧紧抱着怀里的长剑,递给长河,“拜不到他作师父,送你他的剑如何?”

    长河惊得瞪圆了双眸,“姐姐,江湖人都说剑客是不会随便背弃自己的剑的,叶风大侠他······”

    白衣的女子轻轻笑开,“你方才也说了,他是天下第一的剑客,这世上没有人杀得了他。”除了他自己。

    “姐姐,你为什么会拿着叶风大侠的剑?你认识叶风大侠吗?”长河紧紧抱着怀中的剑,对他而言,那是举世难得的宝贝。

    “算是吧。”

    “他们都说叶风大侠和梦回楼的楼主情姑娘一同归隐了,是真的吗?”

    “算是吧。”

    “哇,好浪漫,叶风大侠当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人了,是天下第一的剑客不说,还得到了天下第一美的情姑娘,在中原,这个是不是叫做双喜临门?”

    白衣女子轻笑出声,可出口的话却悲戚如斯,“造化弄人,安得双全。”

    “月牙泉快到了吗?”白衣女子强打起精神问长河。

    “马上就到了。”

    长河刚想开口,却被父亲抢了先,明明这里离月牙泉还有很远,父亲为何要撒谎呢。

    “那便好,我有些倦了,睡一小会儿,待会儿到了月牙泉,长河你记得唤我起来。”

    长河没有应,只是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他自小在这沙漠里行走,见过许多终其一生也没有走出这片沙漠的人,今日,又要多一个了。

    伍 最恋人间温暖色

    自打叶风死后,苏情便再也没有做过梦,不知为何,今日竟一反常态,不但做了梦,还梦到了从前,苏情想,是因为这月牙泉吧,传说当是真的,沙漠的眼睛,定是有流转时光的魔力。若是时光可以重来啊······

    “情儿,等我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客,我便回来娶你。”年少时的叶风壮志满怀野心勃勃。

    “好,我等你。”苏情听到自己柔软而坚定的声音。这一次我不任性了,不和你吵架了,不偷偷跑出去找你了,我就乖乖的在家,在家等你,因为我知道,你定会成为这世上最厉害的剑客,你定会回来,回来娶我。

    叶风走的第三天,天上飘起了大雪,苏情大开着门窗,任风雪飘摇入室,“风呀,雪呀,我大开门户款待你们,你们若是感恩,便对我家叶风哥哥好一点儿,他出门在外闯荡江湖,定是风餐露宿食不果腹,你们都莫要再雪上加霜。”

    苏情话音刚落,便有朗笑从门外传来,“傻情儿,你同这风雪求情,它们可听得懂?”

    苏情又惊又喜,赤着脚跑向叶风,扑进他的怀里,涕泗横流,声音哽咽,“你回来了,快进屋试一试我今日新缝好的棉衣,外面天寒地冻,你要多穿几件才好,我现在就去煮饭,昨日村西头姜奶奶送我了一大块羊肉,我去熬一大锅羊肉汤,驱寒,你喝完再走,好不好?”

    叶风一把把苏情横抱起放在床上,俯身压下,冰凉的唇落在苏情同样冰冷的耳尖,“我不走了,再也不走了,什么江湖传奇,什么天下第一,通通都不要了,这一生,我叶风有你苏情足矣。”

    苏情轻轻抬手环上叶风的脖子,将冰凉的耳朵倚在叶风的唇边,声音颤抖着带着遮掩不住的笑意,“你方才说什么,我没有听见。”

    叶风笑着吻上苏情的耳尖,声音里的宠溺融化了屋内飘零的白雪,“这一生,我叶风,只要你苏情,足矣。”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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