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定邦只识得平川美梦,没几个回合,就招架不住。此时能躲得开野嫦娥,已经算得上高手了。
野嫦娥看他只是躲,该不会故意拖延,等着接应的吧。想到这里,打定主意,必须速战速决。
她卖个关子,一失足,自己落向山崖,但她的双手却紧抓路沿坚石。
王定邦不知是计,只以为她发力太猛,不能自持。这会儿得意忘形,匆忙过来,狠命一脚踩向野嫦娥。
野嫦娥一声怪叫,那声叫,可知道是如何吓人:
好端端情郎苏义横,活生生被逼隐没;
悲切切痴女野嫦娥,孤零零两年空熬。
见了贼子恨起来,起了歹心要杀人。
野嫦娥没有下山崖,王定邦却大叫着落下了山崖!
这几年,马莹除了生孩子,刚过满月,就天天演练,常常忆起义横的绝杀,败中取胜。她也悉心钻研,按照自己的身法步,也练出了自己的败战绝杀。这时候,她落入悬崖,似乎很险,吊在崖边。
但王定邦的脚刚到,她顺其劲道一带,自己那只手抠紧了坚石。
王定邦“啊!”一声,如飞天一样,以最美的跌落方法,飞呀飞,真想飞得更高。天却作对,飞呀飞,飞得更低,飘忽而下。
那山崖直陡如墙,没一点阻拌,他就此喂了虎狼,已不知驾鹤哪乡,惨死崖下。从此,致使江湖数年大乱的元凶,书中再无风姿。
可惜了王定国费心费力叫他改邪归正,狗改不了吃屎,果然急忙忙赶赴阴曹地府吃屎去了。
野嫦娥猛一用力,纵上窄路,忽见一个人飞奔而来,正是天狐。
这些天,他们是各按分工,分头打探。天狐出身外贸,各地方言均不妨碍沟通交流。他经过打听,知道了马平住在不虞山秋叶村,急急赶来,本想暗访一番。
刚上山梁,就见王定邦飞向崖底,吓得他魂不附体,一时呆住。看野嫦娥又上来了,他心里万分懊悔。为什么不趁她未上之机,一击成功?
两年前,天狐任自刚逢仗必败,这两年也长了志气,苦练了两年八极拳,排体功,任你往身上排打,全然不惧。
这小子,马莹直到回家问起天龙,才知道是他。而任自刚第一眼,就猜到了,马平只有一个闺女,她必然是野嫦娥马莹。
二人也不打话,格斗起来。几个回合一过,天狐自认还不是人家对手,转身就跑。马莹撒腿就追,二人一前一后,上了山梁缓坡,只见天狐倒身翻下去,滚动如飞。
野嫦娥一看,山坡挺深,小子下去也好不了,回身奔向家中。
天狐星任自刚,排体功在身,滚下山坡,毫发无伤。他滚到长坡之下,坐在那里仔细思量,单单一个野嫦娥就极难对付,如果单人独骑去秋叶村,万一被人识破,王定邦就是下场。
不敢造次,翻越山梁,回到二拐子镇,进了这家小旅店,向梁成诉说了经过。二人好一通分析,一共来了五个,还没正式接触,就牺牲了王定邦,就剩吕文雄、吕文英兄妹,这两个还极其不好差遣。
李文盟的人马,咱们根本用不动,就算是他们赶过来,人手恐怕还不够用,怎么办?
梁成认为,就这么四个人,再也不要硬闯秋叶村。就算加上李文盟十个人,其中的四怪就不保险。老大猫眼怪姚谦就在秋叶村,弄不好他们见到老大就解散了。
看来必须先增兵,后布阵,最后决战一场。有了兵马,秋叶村好找得很,如今是旅游名村,跟着香客就到了。
要争取到新兵,除非还在老武会众人里下功夫。还有一个问题,就算老武会的人来了,见到张震云,极可能作鸟兽散。就像四怪,没有人镇伏,根本不行。
看来,必须下血本,找出一位高人足以镇伏所增新兵。不然的话,指望李文盟、二白,虽然武学修为极高,但在老武会当中,没人与他交厚,基本不能一心。
纵观鳖州武林,老武会中威望最高的,除了苏张,就数得着四老。而三老随了苏张,只剩王山太。必须马上找一个合适人选,将王山太拉过来,为我所用。
最妙的莫过于,让王山太恨上马氏众侠,最少保证老头子不再出手帮苏义横等。如老头子能回心转意,帮了我们太守,那可求之不得。
这样分析下来,基本有了眉目。看来,不到现场指挥,坐在鳖州城,根本就没有这些思路,真正的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难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问题来了,谁去动员紫水县灼金太岁王山太?
天狐任自刚想了一遍,王定邦的死,就是最好的引信。于是自告奋勇,让他再斟酌一下,找人办好此事。
天狐星任自刚,忽然想起二哥天虎星陈中国。自己接掌新的武会,曾经请二哥出山,但他坚决不出马,还骂了自己一顿。
此时,何不让太守袁一英与他谈话,让他取代大哥天龙,接掌出口调配处。将原来大战逍遥楼所欠下的补助,及这两年的薪酬,一并补上。这样,必能让他配合陈中华。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陈中国和陈中华再怎么说也是亲兄弟。
就这么筹划,让他们用好王定邦的死讯,至少让王山太来收尸,必能收编王山太。
天狐星任自刚一番思虑,认为十拿九稳,又与梁成沟通。鳖州通判梁成大呼精妙,可谓是绝杀密计。
这边,鳖州太守袁一英,接到通判梁成电话,恰好该吃午饭。哪里还顾得上吃饭,急忙拿出甲鱼老武会通讯录,带着司机,直奔市外贸。
新任市外贸总朝奉出远差还没回来,办公室主任老翁在那里值班。她报上姓名职务,老翁吓得战战兢兢。
看老翁中等身材,小眼,枯瘦,精干。袁一英稍微跟他开几句玩笑,让他平缓情绪,问他的情况,他是老办公室主任,干了十年以上。
简单寒暄完毕,让老翁给陈中国打电话,就说公司有急事找他,务必马上来一趟。
天虎星陈中国,这两年也被停职停薪,干什么养家糊口呢?就骑个摩托,干摩的。一个月下来,虽然不多,也弄个三百二百的。老婆是教师,收入固定,还算勉强度日。
前日,接住了方胜天电话,要齐集天梯过春节。这几天连明达夜跑摩的,一为妻儿老小多挣些过年钱,二为挣够去天梯的路费。两三年不见大哥和苏大侠了,也不知道怎么样,好想啊。
这时候,他趁午间寻找饭店的人多,正忙着送人,自己的午饭常年都在一点左右。忽然,老翁来个传呼:公司有急事,速来。
妈的,除了随礼通知,公司的事,两三年不沾边,今儿咋了?瘸子的屁眼——邪门啦。
毕竟为之效力近二十年,他迅速将后座的客人送到一家饭馆,飞速赶到公司办公室。进门一看,吓得他倒退两步,太守袁一英!
天虎怎不知道,他就是神秘老板的贴身秘书。如今,接任了甲鱼太守,在咱这鳖州地面,谁敢牙崩半个不字。
辣西施袁一英不等他缓过神,上来伸出玉手。陈中国忙不迭伸手相握,无论人家是谁不是谁,起码的礼节总得跟上去。
袁一英于路早就想好了怎么说:“陈老哥,我毫不隐瞒,俺父亲就是袁朝。新近,父亲与马平大侠换帖结义,想必老哥也了如指掌。”
说到这里,她看陈中国变化。陈中国抱拳施礼,朗声说道:“太守大人,这个小可已经知道,请问太守大人有何吩咐。天虎还要摩的送人,不想耽误生意。”
“哦哦,辛苦了。今天来,当面征求你的意见。甲鱼外贸,你是老臣中坚,这两年少了你们出力,效益大幅下滑。经人事建议,我亲自来请你出山,不是老哥意见如何?”袁一英按照士林话语,说了一套。
陈中国那脑子可不是吃瓜的,不带停顿,立时补上:“请问太守,筹码是啥?我说的是商界惯例,与士林设想略有差异,万勿见怪。”
这一句,袁一英想了一万遍也没想到,一个停职停薪的普通市民,怎么也不该对太守这样说话。
她被呛了一下,说道:“哪里有什么筹码?纯粹为了求贤,请老哥千万不要误会。”
所谓无欲则刚,这正合陈中国的境遇,只见他微微笑一笑:“那谢谢太守大人关切。如果没有筹码,陈中国可以上班,还干老本行。”
袁一英怎能这么便宜了他,必须得把事情搞清楚,否则,如了他的愿,事儿还没办成,那不是窝囊废么?于是拉他到办公室里屋,这肯定是老翁的内室了。
“老哥,也没别的,就是想让你帮个忙,看看你能不能与中华哥一起,去一趟紫水王老家。”袁一英把这个说出,当然不想让外人听到。
陈中国听她的意图,早已明白七八分:“我与中华是一母同胞,但在武会成立之初,就当着众英雄吐过了吐沫。他做下的罪孽,与我陈家列祖列宗毫无瓜葛,大丈夫,一口吐沫一个钉,还请太守原谅。”
袁一英被他这样一说,一时无计可施,只好悻悻说道:“那就再会了,我还有别的事,改天请您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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