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要睡觉了,我才能坐下来写一写关于过年的那些回忆。)
穿新衣
过年穿新衣也是大人孩子愿意过新年的原因吧?
我家过年穿新衣的记忆只有我上初三那年最深刻。
那年母亲扯了一块蓝的卡的布料,给我哥和我各做了一件的卡的褂子。
这件衣服做得好揪心啊!两件衣服都是交到一个裁缝那里。裁缝是个做活很慢的大娘,也许她不是专职,也许她接的活多,哥哥的做上了,我的还没有。几乎天天去她家里催。那个“从前慢”,我可是真真体会了:打面,轧碾,浇园……排号,等,等,等,你看过年穿个新衣服,也是这么慢,这么焦急的让人等。究竟是不是在三十之前拿到了这件新衣,还真没印象了。只记得这件新衣让我欢喜了好多年,穿了好多年。好多年是几年?一直到我上大学还穿着它。算不算“好多年”?
赶花集
其实我几乎没怎么赶过“花集”。我们村离集远,又没自行车,赶集的差事一般都是父亲完成。买买卖卖。卖的是自己地里的收成:姜,蒜,土豆;有时也卖玉米小麦一类的粮食。买的就是过年的用品,比如麻杆(农村搓绳用),墨汁,红纸(写对联用),花花绿绿的剪纸(带有“欢度春节”之类的字)……“姑娘要花儿要炮”,父亲赶花集回来除了那些必需品之外,就是给我哥买来炮仗,给我一朵花。真的是一朵,不不,想起来,有一次是三朵。不是鲜花,是用彩纸扎好以后用一根铁丝拧上。所以姑娘要的花没法戴,戴也是铁丝别在笼棉袄的褂子上,还怕铁丝把褂子给剐坏了。那买给姑娘的花去哪儿了?别在堂屋与里间的亭帐上了。也算给家增添了一点花色和喜庆。
打爆米花
过年除了赶花集,买些鱼啊肉啊之类的荤菜,父母还给孩子们准备一些零食。什么零食?饼干都不舍得,稀罕着呢,那是年后看亲戚用的。那是什么零食?爆米花呀。怎么你觉得大失所望?可那时在我们,不仅是美食,更是一份参与的快乐。大人用瓢挖出二斤玉米,一毛还是两毛的加工钱给你,你就端着玉米拿着零钱还有盛爆米花的布袋,屁颠屁颠的往大街上跑,到打爆米花的摊点上排号去了。这个排号不像打面轧碾的无趣,单是一次一次的走近又跑远,一次一次的捂着耳朵听“嘭”的那声震响,就觉得好玩刺激。
爆米花也是不允许放开量吃的,倒不是吃不起,是吃它容易上火。
所谓的压岁钱
为什么说是“所谓的”?听我说就知道了。
父母在年三十晚上给我哥和我一人五毛钱,揣在兜里,睡觉时衣服盖在被子上,还得摸摸别掉出来,或者干脆压在枕头下第二天再揣到兜里。这是名副其实的压岁钱。
仅限于父母。串亲戚的压岁钱,就只有男孩没有女孩的份儿了。
过年走亲戚,能吃好吃的,还能听姑舅姨夸赞的好听话,谁不想去!可是,走亲戚的,都是我哥跟着大人去,没有我的份。那种沮丧你能理解吗?有次我干脆就哭了。再大些不用大人领着了也是我哥自己去,轮不到我。其中的原因,想来大家都懂的。有时借东西走亲戚(亲戚甲来我家,我家再拿甲的东西去亲戚乙家,这叫借东西走亲戚),哥已经去舅家了,只好让我提溜着东西去姑家。就算我去了姑家,他们也不会给我压岁钱,因为我是姑娘不是小子。重男轻女的思想,你以为只有爷爷奶奶?七大姑八大姨各个角落各种事情都有体现,压岁钱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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