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散文)

作者: 泥瓦刀 | 来源:发表于2020-03-11 17:45 被阅读0次

    几时我开始喝酒,记忆中的碎片很快串起来。

    二十九岁那年,草长莺飞的春天,我离开工作生活近九年的砖瓦厂,回到老家,一时生计无着,思量着找点活做。那时,我的儿子航航已三岁,正活泼可爱,家里都很困难,一方面春耕生产已开始,一方面一家三口需要开支,这两方面都极需用钱,有时家里只有十几块钱,几乎陷入困境。妻子说,上工程队干吧,于是我就去了村工程队。

    每天做的是小工活,挑砖,和泥,总之就是为瓦工服务的。对于像身体并不强壮的我来说,是很沉重的。我清楚地记得,那年的盛夏特别炎热,如同在砖窑里烤火。傍晚回来,一件汗衫没一处干净地方,能挤下水,妻子见我这么辛苦,默默的上小店买了一箱酒回来放在家里。

    家里买不起肉,但农村菜地里很丰富,茄子,葫芦,黄瓜,辣椒,豆角等等。我家的小厨房是后来搭建的,靠里边放一张大桌,妻子炒了四五道菜,很丰盛地冒着热气,妻子说:“来老公,喝点酒。”

    我颇为犹豫,因为我不喝酒,即便给人家盖房子做活我也滴酒不沾。印象中,之前我喝过一次酒,那是私人酿的米酒,当时给本队一家吴姓人家挑屋基,吃晚饭时,主人拿出珍藏的米酒,先介绍这米酒的酿造工艺流程,然后挨个斟酒,我不知这米酒的厉害,从来没喝过酒,但我曾在家里见父亲常喝,他喝时眉一皱,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喝下后美美地哈了一口气,十二分地享受。我以为喝酒都是很舒服的,以为像喝水,便不知轻重地放开了。

    那晚我喝得并不多,却醉了,幸好还记得回家的路,跌跌撞撞回房休息,顺手拿起床榻上的一本《芙蓉镇》,目光在上面缠绵许久,才发现将书拿倒了。那晚我吐了,吐的点滴不剩,像大病了一场,以后的日子里,对酒我心有余悸。

    妻子见我不想喝,一步一步启发我,引诱我,说活儿重又累,喝点酒松松骨头,晚上一觉天明,儿子也大人般地劝导,我想也是,总不能让妻子去退酒吧,她是一番好意。

    习惯成自然,喝酒也一样。

    从那以后,每天晚上都要喝上一两杯。我酒量浅,不能与别人豪饮比,拼不得酒。农村里,忙到天黑是常事,有时两碗炒菜,一盘花生米都可,童年时期的儿子从不觉苦,妻子也吃得满有滋味,于是我就吃那盘花生米,挟两粒放进嘴里,边嚼边赞美妻子的花生米炒的火候好,小酒慢慢地品,微微的有些酒意,见好就收。

    这时的头脑是清醒的,酒意的感觉是头有一点晕,精神状态刚刚好,一个人饮酒无拘无束,能把酒喝到想要的那个境界。

    记得妻子那次买回的高梁酒共六瓶,竟喝了两个月。之后妻子说,买好一点的吧,我拦住了,家里不宽裕,能喝上高粱酒已知足了。

    以后家境渐渐好转,日子慢慢变舒服了,但也仅喝十几块的老村长,偶尔别人送一两瓶档次高的也舍不得多饮,前几年犯胃病,医生告诫我不能喝酒,第二天我就戒了,竟也不迷恋,一直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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