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时候,坚持了三年的一个亿终于熬不住寿终正寝。其实,它还在挣扎中,是我自己,眼瞅着这货回天乏术,最大的几片叶子一起掉了,我想干脆帮它一下子。
我是那个“拔氧气管子”的主人。
三年前我买房子,家里想要一个大点的绿植,去了店里直接就看上了它,那会儿人家还是枝繁叶茂,满是生机。
忘了是老爹买的还是老姐买的,总之,不是我买的。事实上,房子里的很多东西都是别人买的,有个妹妹甚至还提前跟我说,让我给她在家里留个地儿,她要往里买东西。
我是个幸运的被很多人爱着的人。
再说回发财树。
我喜欢给东西起名字,红色的电动车叫小红,白色的咖啡机叫小白,绿色的花盆儿叫小绿,没什么很富有文采的很复杂的。听起来我就是属于那种人菜瘾还大的起名废。
不重要。
那盆儿大大的发财树自从进了我家就有了一个专属于它的名字,一个亿。人们说名字反应了起名的人的一个愿望,从这个名字上足以见得我对发财是多么的执着又迷信。我以前看过一本书,叫《有药》,里面有一句话,说,“我的立场就是躺在钱堆上混吃等死”,我也是这个立场。
也有人说,钱很脏,拿过钱的手得洗。
我不怕脏,然而往往是没机会拿,很多时候钱这东西顺着网线消失的无影无踪。
午夜梦回的时候,我常常想,如果金钱像我的脂肪一样这么顽固的贴着我,就好了。
我说过了,一个亿刚进我家的时候很是繁荣,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它好,没个轻重。我并不了解它,它需要什么忌讳什么我全然不知,只是觉得植物应该都爱水,于是海了浇,水穿过花盆儿渗到了托盘上,我终于感觉到自己有点儿过,又开始往出倒水。
我几乎听到它无可奈何地嘀咕,“命不好,摊上个憨批!”
对不起!
因为一次失败的浇水经验,我开始咨询那些有一些积极经验的花匠——百度百科,仔细地看完之后,冷静了几天。然后疫情又起,我被封控在别的地方,它带领了一众绿萝看着家。
冬天到了,新房暖气不太好,通风也不够,总之,绿植们出现了一些疲态,有几盆绿萝撑不住,去了。然而一个亿还是坚挺着。
又过几个月,死掉了两根儿,只剩下一根儿。
旧的叶子掉了很多,但是也有新的起来,只不过看起来有点儿萧条。
我想,它是不是缺营养了,于是买了专用营养液,兑着水又浇了一通。
它掉的叶子更多了。
果然,植物和人一样,剃头挑子一头热使不得。
又过了一年多,也就是现在,它也去了。
早晨我将它从偌大的花盆里揪出来的时候,它几乎连根都干巴了,它在我这里消耗了全部。
土挺沉的,装了三个袋子,但一个亿挺轻,与它当初繁荣的样子判若两树,责任全在我。
我不知道自己以后还会不会养其他的绿植,八成是少了,对它们我几乎没有技巧全是感情,这是不行的。
天气挺冷的,我将它立在垃圾桶旁,它会被拉走,当柴烧了,变成灰,融进泥土里。
而我,终有一天也会以同样的形态融进泥土里。
我们会在那里相会。
后来曾经是发财树的一个亿变成了人的形态,而我变成了一棵发财树。他买了新房,进了花店,一眼看中了我 ,有人见他喜欢,买来送他。
他也是被好好爱着的人。
他太喜欢我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他觉得植物应该都喜欢水吧,于是开始发疯浇水。
水穿过花盆儿渗到了托盘里。
我在那儿暗暗叹气:哎,命不好,摊上个憨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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