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叙斋
文/苏卿扬
3.
深夜，寂静如斯。
冯老七躺在床上，身上的被子掉落在床边，身体呈大字型，毫无品相的呼呼大睡着。
突然，一个面目惨白，却依旧带着慈祥神态的老爷爷出现在冯老七的床前，他身形消瘦，驼着背，在黑暗中显得极为诡异。
他一双不满皱纹的眼睛，眼神空洞地朝冯老七看了眼，弯腰拾起地上的被子，轻轻地替他盖好，并轻声地在他耳边道：“被子别再掉了……”
冯老七熟睡着，迷糊间回道：“谢谢……”话音刚落，他似乎察觉到了哪儿不对劲，他猛地睁开眼睛，黑暗中，一张毫无血色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并对着他诡异地笑着，冯老七吓得顿时失声尖叫起来，“啊……鬼啊……”
此时正在熟睡的顾清明和曲儿听到声响，都拿着烛火，睡眼惺忪地来到冯老七的房内。
曲儿边揉着眼睛，边问道：“大半夜的，叫什么叫啊……”
顾清明也打着哈欠走进房间，“怎么了？”
原本正害怕地缩在床角的冯老七听到顾清明和曲儿的声音，忙跳下床，跑到顾清明身后，害怕地朝屋子扫了一圈，“有……有鬼……”
“有鬼？”顾清明不觉有些好笑，“冯老七，你不是个道士吗，你还怕鬼？”
被顾清明这么一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马挺直了腰板，大声喝道：“对啊！我是道士！我还怕什么鬼！”
冯老七的话音刚落，耳边便传来阴森的声音，“原来，你是道士啊？”
冯老七猛地转头望去，只见一颗没有任何血色的脑袋正搭在自己的肩膀，他吓得直跳了起来，在房间里到处乱躲。
而那鬼则因为冯老七跳起来的缘故，重重摔倒在地，随着一声“哎哟”，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曲儿和顾清明顿时困意全无，两人互看一眼，警惕地看向房内。
突然一阵阴风从曲儿面前缓缓吹过，她眼疾手快，红玲绳从袖子内飞出，在屋子中央飞速地盘旋着，瞬间绑住一团人形的空气，停在半空中。
顾清明上前，将烛火凑到眼前，仔细观察着被红绳绑住的东西，然而却空空如也，看来，它并没有现身。
顾清明对着红玲绳道：“我们无意伤害你，只是你吓坏了我的朋友。”
“我不是故意的……”随着一沧桑带着些许内疚的声音，一年迈的老爷爷出现在眼前，他全身被红玲绳紧紧捆绑住，委屈地望着顾清明，“我只是来道歉的……”
“道歉？”曲儿疑惑地看向老爷爷，犹豫了一下，将红玲绳收回袖子内。
老爷爷顿时重获自由，他欢快地飞到冯老七面前，像哄孩子一样哄着他，“你别怕……乖……我只是来道歉的……”
顾清明笑着将屋内的烛火全部点燃，明亮的烛火，顿时让冯老七也感到眼前的老爷爷其实并没有那么害怕。
但是冯老七想起刚才他站在自己床前的样子，心头仍然有些余悸。
“既然你是来道歉的，也不用三更半夜这副样子吧，像个鬼一样！”
老爷爷委屈地望着冯老七，“可是，我本来就是鬼啊……”
此话一出，顾清明和曲儿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冯老七顿时感觉自己平时威武的样子都丢没了，他索性破罐子破摔，不管不顾地往床上一躺，“行了行了，既然没什么事情，我要睡觉了……”
曲儿却像没听见似的，问老爷爷道：“你刚才说是来道歉的？道什么歉？”
“就是……就是我儿子打了他的事情……”老爷爷有些尴尬道。
冯老七一听，整个人从床上弹坐起来，惊叫道：“什么！你是那个人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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