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浓黑的云终究未把雨娶回来,虽然风去说媒了,说得天翻地转,枝叶翻飞,但雨却不为所动,硬生生地藏于山顶的一角,不肯露面。
云似乎伤透了心,只管让墨样颜色染了一层又一层,把整个天空的肌肤都调成黑灰,可雨还是不肯露面,因雨不喜欢黑的云,所以做了逃跑的新娘。云只好抬着一顶空花轿,荡荡悠悠,踉踉沧沧地回了家,散了众客,掀了喜字,扯掉了云棚。
天,豁然亮了一截子。
知了,一声声,吹沸热的浪花,一声一浪,一浪一声。若,没有了知了声,那夏天便不是夏了。忽然明白,夏天不止有一个荷花妻子,原来,他还有一个蝉小妾。夏常在蝉的鸣叫声,显得热力四射,如热血沸腾的男子。夏又十分怜惜水中亭亭玉立的荷莲,仿佛夜里只有睡在荷莲的臂湾边,才能得以安祥与凉宁。若让夏选择,夏会选择一个都不少,享了齐人之福。原来,荷花与蝉是夏的白玫瑰与红玫瑰,少了任何一样,便是无味的。
风,一阵阵翻飞,窗外高大的杨树叶及床边的书也跟着,哗啦啦地乱翻起来。明明清风不识字的,却偏要拽一些字女词妇出来,搭了戏台子,唱了一台子听不懂的陈词滥调,活活似一群叽叽喳喳的麻雀,左一群,右一群,窃窃私语,扯着闲话,他们说:
那雨姑娘到底喜欢谁?
怎么不嫁给云大哥?
或许呀,云大哥的彩礼钱不够多,让雨姑娘生气了!
是啊,现在娶新娘,可是要花上金山银山的!
或许呀,那雨姑娘是有心上人的!
不对,那雨姑娘怎么会有心上人呢?
怎么就不对呢,那雨姑娘是有心上人的……
……
七嘴八舍的,惊动了蝉。这下可不得了,蝉噪树却静,连半只风都捉不住了,兴许,风听见了众物的议论,找雨捎信了。
可是,蝉扯着喉咙,嚷着夏,你赶快把雨随便找人嫁了,否则,天要乱了,地要火了……
夏,一声不吱,趁着黄昏夜色,一道烟溜到荷莲身边,得了个清楚可人的凉爽,静静地睡着了……
曾经的文字,现在的画 曾经的文字,现在的画 曾经的文字,现在的画 曾经的文字,现在的画 曾经的文字,现在的画 曾经的文字,现在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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