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不像是宽厚的大山孵化的生命。可我依然感激那牢笼似的“绿色”,禁锢了童年的温度,在今天依旧新鲜可人。
村子隐在三千座山的不断重叠里,如果要剥洋葱似的去探索它的心,大概会迷路。这也是我小时候无法接触山外世界的缘故,那是扯着嗓子大喊,声音会被反弹回来的大笼子。
那三千座山里,我爬上跑下的就一直是那几座。它们不会有什么变化,某个山坳里清明前后会有成片的马兰头,前一年和后一年的清明也是如此;泥鳅潭往上,朝阳的石崖边,春天常有杜鹃花。像是仙女逗留,忘了拾起的手绢,给粗糙的山添了不少秀气。也是每年都会有粗心的仙女路过。
这本是个往复枯燥的故事,在我的骨骼不断生长的日子,我也确实感知着无聊。可故事,不就是只有在回顾时才能看见的吗?在当时,我仅是在事例中度过。
我的血液里有关善良与正义的因子就是这些故事所喂养出来的,且我确认它们是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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