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车上班,深秋的雨季散着黄绿色的树叶,交织成色,美的不像话,像老电影里那种离别的场景,泛着老旧的色泽,皱纹里都透出隐隐的微笑,这个季节确实动人。
她总是会记起曾经那个藏在南方小镇的家,有小小的院子,院子里有树,大多是常青的桂树或者玉兰。其实她偏爱玉兰,宛若一盏盏白色小灯停在的墨绿色的树叶旁,她站在二楼的阳台,探出半个身子,轻轻嗅了那芳香的味道,然后深深的记住,直到多年以后也未曾忘记。只可惜在她还未成年的时候,母亲改植了海棠,淡粉色的花朵很是诱人,但她为了失去的玉兰难过了好一阵。
晨起煮了白粥,装在瓷碗里,另磨了两杯豆浆,豆子是昨晚提前浸下的,一粒粒的发胀变成白嫩嫩的胖子。她跪在床侧亲吻先生的脸颊,快点起床吃早饭,不然会凉掉。先生支吾着应声,滚去了床的另一边。
窗帘选了一水的浅杏色的亚麻布,遮光效果不甚好,只是美观。她似是放不下心又嘱咐道,时间到了,再不走就该来不及了,要记得吃早饭。穿鞋旋即开门,却被人拉回,他轻轻笑着,你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她认真发问,是什么事情?他吻住她的唇,说忘了早安吻呀。
她的先生光脚站在地板上,穿了一件棉质的睡衣,桌上的粥还冒着热气,她笑了,觉得很满足,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很多人总是这样沉湎于眼前的幸福而忘了以后的日子。希腊神话里有个美艳的女人,她的名字叫美杜莎,她的歌声也有着沉湎的魔力。然而这个来自南方的女人没有那么幸运,她做不成美杜莎,她只是寄居于过往船只上的一尾鱼。
辰光滚啊滚,滚过了好几个年头,哪怕他变成了一个老头子,他还是记得当时当年遇见她的情景以及遇见她的心动。
那是一个瑟瑟发抖的南方的冬天,在拥挤的不像话的地铁上他看到一个女人给一个孩子让座。确切的说是女孩子,整张脸稚气未脱,斜挎了一个帆布包,装的鼓鼓囊囊。皮肤很白,白到发光,他想,这个女孩子真好看,难得有礼貌。
直到下班回到家,他的心里仍旧念念不忘。晚上做梦的时候,他看到了他远在北方的母亲,还有早已归西的父亲。惊醒,他睁开眼,黑漆漆的一片,月光一点都漏不进来。早在装修房间的时候,特意选择厚重的窗帘,如今他有些后悔,为着曾经的年少不懂事,也为着那个不知还见不见得到的姑娘。
后来的相遇也是机缘巧合,他在地铁上倒是再没见过,然而在超市在小区却屡屡碰见。原来世界这样狭窄,生活的圈子总归只有这么点,不免让人怀疑世界是否类似于沙丁鱼的罐头一样拥挤。
他很是喜欢听民谣,记得有一句十分经典,也成了他第一次送花时写在卡片上的寄语。
“他说任何为人称道的美丽,都不及第一次遇见你。”
她和先生约好周末相见,出门赏秋。许久的不出门,一切都显得兴致冲冲。她选了淡绿的的长裙,裙边缀着白色的花纹,胸口是长长一排扣子,圆润的,小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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