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来所,心境这个东西,是一阵子的。有时是宁静澄澈,仿佛自己已经达到了一种生命的圆融状态。有时又有些焦虑不安,尤其是遇到事情的时候。
前些日子因为搬家,心里就颇有些不宁静,虽然是搬到更安静敞亮的地方了,但心里少了一种安全感,总有些留恋原来住的那个小房间。在逛豆瓣时,发现周末有讲座名曰“茶话、问禅、净心”的,是一个禅修二十余年的台湾老师林祐民授讲的,便想着去看看。地址在阳澄湖处的重元寺附近,路程确实不近,近五十里地。
起了个大早,先是地铁,然后是公交,路上的景致真的是清静,建筑少,人烟也少,广阔的草地上有很多白色的水鸟,如苏舜钦初到苏州所咏的“绿杨白鹭俱自得”之景。一直看窗外,导致最后一不小心坐过了站,直接到了终点站,司机说后面没站了。于是下了车,查地图走返回去,结果手机在那边根本没有4G网络,3G、2G网络也没有,只有1G的慢网。根本无法定位我的位置,还好我方向感不错,根据离线地图和路标,最后找到了上课的地方。
这个讲座是一系列的,从七月便已经开始,因为我是第一次来,所以先见了老师,林老师讲解了坐禅时的数字数息、坐态以及手放姿势。接着跟着其他听讲者登上二楼的禅室。
前一天晚上大雨,这边又离市区较远,所以来听的人并不太多,共十一个人。在大家陆续上楼的时候,清脆的佛铃之声时而响起,心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安神之感。此种佛铃之声我曾经只是在催眠轻音乐里听到过。
接着,一一落座,老师开始点香,娓娓道来呼吸数数字,开始了静谧禅坐的时间。数字数息时,我才发现刚才林老师交代的那句话是对的,在数字1和数字2之间,思绪都是有妄念妄想的,将心力专注力放在呼吸和数字上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第一次来,所以索性我便也没强迫高要求自己,在发现跑神儿之时再及时拽回来思绪。
虽我并不信仰佛教,但冥冥之中却又一直和它有所牵念。这近十年逛过不少寺庙,大学选修时,虽然没有填高慎涛老师的佛学课,但是他的课一堂也没落,笔记记的比选修这门课的同学做的都详细认真。最后一堂高老师开卷考试,我的笔记成了传阅的宝典。
可能因为姥姥家是信奉基督教的,所以母亲总会潜意识中给我一种观念:即佛是封建迷信的。所以我总是有些小心翼翼的,不敢表现出对佛学有所兴趣。直到在洛阳读书时,才开始我自己真正的独立精神探寻。
这禅定静坐的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后,林老师示意大家活动下筋骨。其实,那时间对我来说,真的好快,我一动不动的就那么坐着,可以听到周围其他人的动的声音,我并未睁开眼。这个静坐还是可以宁静身心的,就像老师讲的,练习静坐,目的就是要做自己的主人,坐在那里,很多人都会妄想或是昏沉,如果觉性,即觉察、觉照的能力有所提高,则会获得掌控自我的能力。比如苦恼的情绪袭来之时,此种自控能力尤为重要。下半节课讲了关于一些佛教的词语的解释和参悟,不少是我大学学过的内容。最后是一首朱熹的《观书有感》的诗唱,老师是当做偈语来解的。站在文学的理解立场上,此处我不发表观点看法。
结束后,课程还提供了素食凉面,苏式口味偏甜,但面里有冰,很是清凉。饭后道别。想在附近走走,阳城圣境的牌坊里就是重元寺,因为寺的周围都是阳澄湖水,所以在岸边看了会儿景色,给单单发了一张图,她好奇湖中间的长桥,说看着眼熟,我便买了票进去替她一看究竟。
重元寺很是宏阔,虽然它是在原址上新建的,据说里面的不少建筑都是国内之最,比如里面33米的观音像。站在菩萨塑像前,吾等真真是渺小的众生。此寺是萧梁时有的,最早叫重云寺,因为上奏字迹认误,赐了个重玄寺,康熙时又因为避讳,才成了今日的重元禅寺。
因为是重修建筑,所以历史留下来的遗迹较少。其间我注意到的却是,正殿两侧的走廊里,配的都是弘一大师罗汉画像石刻。记得前段时间看朋友寄的《呀!弘一》里讲,弘一大师修的应该是律宗,而不是禅宗。不过都是佛教的分支,倒也说的过去。不得不感慨,艺术是永恒的,这永恒不只是时间上的,还有它的辐射魅力,或许正是因弘一大师李叔同在文学艺术上的成就,让他区别于其他修行之人。
李叔同的门生丰子恺在演讲中说,人的生活,可以分作三层。一是物质生活,二是精神生活,三是灵魂生活,物质生活就是衣食,精神生活就是学术文艺,而灵魂生活就是宗教。“人生”就是这样的一个三层楼。李叔同就是这么一层一层上去的,最终成了弘一大师。在林清玄的书里,李叔同是在学校寒假之时,到西湖虎跑定慧寺去实行“断食”,因为他相信了断食是身心更新的修养方法。后来回到学校授课,开始茹素读经,供养佛像。第二年,闲暇之时就去定慧寺习静听法,最后皈依了三宝。丰子恺说,艺术的最高点与宗教相接近。所以李叔同最终必然是要成为弘一大师的。
我来这边听讲座也好,逛寺庙也好。倒真是心烦不静才来的。在寺里看到一幅匾额——“莫向外求”。当时真真有醍醐灌顶之觉醒。的确,外寻,亦不必外寻。我该回去静坐数息,返求诸心。
或许,我们心中都需要一种精神支撑。不只是在遇事之时。或许,到最后,我们会和先哲们一样,要找寻一种信仰来安顿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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