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的第一场雪

早上起床妻子望了望车外，说下雪了，还下得很大。我也赶紧外望，果然。入冬以来，除了两个多月前的那场大雪，再没雨雪飘下，气候倒像初春般宜人，但总免不了干燥惹霾，这场雪应该落得应时应景吧。

妻约好了要送外甥上学，这时远望马路上刚刚被压开的雪泥，便生出怯心，于是我便成了第一司机人选。

雪落车身尚余两三公分厚，松散无水，极易除却。到路上，雪泥压上去松若无物。天色横望出去迷濛昏暗，浑无冬雪初停时的净洁亮色。

停车到哥的楼下，妻下车上楼。熄火没几分钟，楼里走出领着小孩的一个小妇人直奔车前，才明白前面小铁门是她家储藏室。我停车时目测车头稍稍离小门近了些，但再退却要影响后边车辆能行，这次看她把门差不多全打开，包括把门往车头磕了两三下，也坐车上没动。她推出电动自行车很轻松容易，我还轻轻舒了口气，没想到接下来画风大变。

她将自行车支好，回身过来，却不是我以为的关门大吉，而是扳起铁门使劲向我的车头撞了四五下。我摇下车窗时已带了许多火气，喊了句干什么。她似乎吓了一跳，扭过头却又看上去理直气壮。怎么停到门前？怎么了，没影响你往外推车吧？肯定影响，看到开门还不往后退退？然后是锁上门，再没往这儿看一眼，扬长而去。

路上，跟妻和外甥简略说了经过。妻说这种事多了，车子停到路边四无妨碍，不是常有被故意划伤的例子。其时我早已释然，故意自嘲说，过意不去的是吓了她一跳，没想到车里有人。又思及，事发她家门前，却在暗处没让她认出是哪个邻居的客人，低头不见抬头见到任一邻居，莫不以为这种糗事已昭然于人，岂不心有戚戚焉。或者即使无如此良心发现，若旁边孩子过后偶一发问，必得赚出一篇谎言。若如此，则全咎在我。至少与这2024年的第一场雪无关。雪总关吉兆，无意世风，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