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的欢宴似乎刚刚退去,祝福的歌声似乎还萦绕在耳畔,您端坐在正屋太师椅上,以茶代酒,饮下满堂儿孙的祝福。满头银丝,书写出岁月沧桑;满脸笑容,绽放出生活的满足……可这一切,忽然按下了暂停键!
当得知您去世的消息时,我很震惊,半月前刚刚吃过您的生日蛋糕,怎么说走就走了呢?今天当我亲眼目睹那口漆黑的棺椁,听到儿女痛切的哭喊,我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
大姨,感谢您生前对我们的照顾,用朴素的语言对我们进行人生的教导,让我们在没有老人依靠的情况下找到了精神的依托。听二姨说,年轻时您吃尽生活的苦头,上有老下有小,孩子多,缺吃少喝,你里里外外操持着这个风雨飘摇的家。后来生活好了,孩子们个个成家立业,你又要寸步不离地照顾多病姨夫的衣食起居。直到他去世后,您才真正得到解放,安心享受生活。谁知还不到十年时间,您又走了……
我见不得生离死别的场面,时时会失控泪奔。你静静地躺在那里,儿女守着您早已冰冷的身体,感觉您还不曾远去;可当把您移出正屋准备入殓时,哥哥们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大放悲声!八十多岁的舅舅厉声呵道:“先别哭,让你妈安心躺好!”然后安排各项事宜,按风俗给您做最后的整理和祝福,最后盖棺,铆钉钉死。这才是真正的生离死别,从此天人两隔!老五趴到棺材上,哭得天昏地暗;三哥哭倒在地上拉不起来,年近六旬的大哥二哥也是泪流满面。老舅和二姨这两位老人,难忍失去手足之痛,更是老泪纵横。八旬的舅舅,每个月都要跑到大姨那里去瞧瞧,买两条她喜欢吃的鱼,手拉手相互鼓励多活几年,以后还买给谁吃?七旬多的二姨在大姨住院期间,天天跑到医院探望,她希望能够多陪伴一会儿自己的老姐……这种手足之情何人能比!我未曾谋面的婆婆是你们最小的妹妹,她若在世,肯定也和你们一起相亲相爱!
这里的规矩是人死后夫妻要合葬,这就是在地下也要做连理枝吧。姨夫在地下等了八年,一抔黄土,并列两口棺材。你们继续相濡以沫,相互扶持吧,希望天国的你们,没有病痛,没有困苦。
夕阳西下,冷风嗖嗖,一座新的坟茔矗立在野外。从此,魂归大地,你长眠,我们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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