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小晶

今夜，秋雨熙熙攘攘，静听滚落的雨珠，有一下没一下地打落在泥土地，看着已进入睡乡的外婆，思绪飘远，飘向最初的故乡……

阔别多年，于国庆前夕回到故乡，那里有最深的记忆，也有最初的记忆里的影像。

记忆中的故乡，山多但不陡峭，梯田众多。一年四季，村民忙忙碌碌，春种秋耕，周而复始。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艰辛但也相对自在的生活。那时，村里呆的人很多，家家户户把屋子收拾得很干净，菜园子、篱笆墙彰显着村民对家园的热爱。

9月29日傍晚

随父亲开车回到故乡，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满山遍野的天地，向日葵、豇豆、绿豆、红枣等到处是，然而却很少看到人影。

路依旧很窄，蜿蜒曲折，如果不是一个有车技的好手，也许很难在这片天地里自由兜转。一直觉得父亲的车技很棒，每一条路都很熟悉，下了车在梯田地里望了望，秋天的向日葵果实累累，迎着夕阳安静地低下了头。

去爷爷奶奶家前，未提前打招呼，等走到他们跟前，正忙着喂牛羊……看到我和父亲回来，便开始张罗着做好吃的。

我随口说了句:其他吃的都不怎么稀罕，就稀罕点儿老家的苦菜，奶奶一下子记在了心上，迫不及待地拿出前两日在地里抓得野苦菜，开始挑拣，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78岁的奶奶忙碌的身影，我开始觉得难受……

爷爷和奶奶一个年纪，腿不小摔了一下，好在没啥大事儿，老头儿一直念叨着:摔了个便宜跤，拄着拐杖脚不停息地给奶奶帮忙。

爷爷奶奶一辈子没有离开过土地，生于土地，长于土地，早已和土地融在一起。他们把所有的好年华都交给了土地，也自强自立于土地。

虽年岁已大，但仍旧热爱着劳动，用勤劳去经营生活，不给子女添麻烦。

他们是吃过苦的一辈，父亲母亲亦是。虽然父亲母亲于20年前就去了市里去打拼，然而，很少真正去享受生活，为子女拼尽了全力。

月光和星光依旧和小时候一样明亮，对面的山头，静谧地撒下微光，明亮的让人仿佛回到过去。

可再美的星光，让人多了几分懊恼，在这片土地上奉献过青春的爷爷奶奶和父亲母亲，盛年不再，却依旧在奔波中忙碌。

他们是这片土地上的人，他们是路遥笔下黄土地的子女，然而，土地终难承载他们的梦想，他们心中牵挂的人太多，多到一年四季都满怀思念，用土地遮掩着落寞和孤单。

9月30日早晨

早晨，爷爷奶奶早早就起来了。我八点多醒来，一块儿和他们去采摘红枣，到处撒落的枣，铺红了地面。

今年秋季雨水多，熟透的红枣，裂开了一道又一道小缝，像疤痕，难以愈合。

红枣，清脆香甜，在小时候的记忆里，大都作为商品出售。如今，作为身在城市的人的一点儿念想，由爷爷奶奶们去守护。

在采摘红枣时，大姑姑来看望爷爷奶奶。近60岁的大姑，很是勤快，和土地打了大半生的她，手脚麻利。作为老大，不管到多大年龄都依旧护着作为弟弟的父亲，也对爷爷奶奶的辛劳无可奈何。

姑姑很严厉地对爷爷奶奶说:以后不要再山里跑来跑去，让子女、孙子儿们担心，家里好好呆子。

奶奶嘿嘿一笑，也不说啥。我知道她不可能听进去，在山里跑了一辈子的她，不可能停下来，除非真得跑不动。

车停在离爷爷奶奶家有一小段路的地方，我和父亲带着东西往停车的地方赶去，准备再去外婆家。爷爷依依不舍地拄着拐杖，一路追赶而来，老头儿一生一身正气，自强不息，到年老时也仍旧好强。听力虽然下降，但对子女的关怀从来未少一分。

我拥抱了下爷爷，与他告别，此去一别，下一次见面又将是何时？

9月30日中午

中午，赶去外婆家，外婆的大门开着，我和父亲走进去。

外婆正在午睡，我连叫了好几声，听到声音醒了过来。

又是一阵张罗，吃了午餐。父亲去其他地方有事，我陪着外婆。

外婆已经83岁，精神状态尚好，一个人把院子收拾的干干净净，种着一些家常菜，没事的时候会刷刷快手。

外公已去世10年，外婆不习惯和子女在市里的生活，索性一个人在农村的院子里生活，大多时候，重复着相同的生活，在慢生活中牵挂着子女和小辈，生活自在也孤单。

外婆一生受子女敬爱，被子女和小辈牵挂，视频和实地问候不断。对外婆来说，最开心的日子莫过于有人来看望她，陪她说话，便可以开心好久。

今夜，窗外的雨不停，熟睡中的外婆像个安静的孩子。

时光中，但愿人长久，能有钱有闲陪伴最爱的人……

 

@小晶悦读馆  ，我是一枚热爱文字的新闻女孩，透过文字去感受世界，期待与您共同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