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午后

文 |  童初

吃过午饭，搬一个舒服的椅子，坐在阳台上，看从窗外射进来的阳光，闭上眼睛任阳光撒满全身，可以什么都不想，或者想任何所想。我喜欢这样的时光。

一个人坐在阳光下，细嗅阳光的味道。尽管这样的阳光是被层层的防护网隔离着，但有阳光毕竟是好的。有多久没遇上这样的阳光了？每天似乎都很忙碌，从早到晚穿行在小城里，来不及驻足欣赏流逝的日子。起风的早晨，树叶飘飞，我猛地抬起头才发现到处已是黄叶。秋就这样毫无征兆地走了。早上起来去学校，风使劲地吹进脖子，我不由得缩了缩身子。就这样，冬以她一贯刺骨的风昭告了她的到来。秋去冬来，我仍旧毫无起色地看着时光流逝，想起此时的状态，倒是怀念起儿时的冬日来。

冬日午后

那时候，村子的人都待在家里，不用外出挣钱，不用互相攀比，仿佛那时的生活简单到只有吃饭，闲待，睡觉。刚进入冬天，人们就如准备冬眠的动物一样，把自家地里种的白菜、萝卜都搬回家里屯起来，这样一个冬天的菜就有了。当白菜萝卜背人纷纷搬回家后，地里也只剩下麦苗对抗着西北风了。茫茫的原野总会让人感到一种说不出的魅力。人们都躲在村庄里，原野里一片寂静。

冬日午后

村庄上的人们就三三两两的串门，似乎每天吃过饭后的串门就是他们的工作。天气冷的时候，他们甚至不用聊很多话，只是围坐在火堆旁取暖，哪怕几个人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看着旺盛的火苗，也是好的。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冬天的雪是很多的，似乎每隔一段时间都要下一阵子雪，而且一下雪就下得特别大。这样的时候，我们是欢喜的。因为我们可以把整个村庄上的同龄人都叫上打雪仗，或者只是在雪里跑来跑去。小孩子一玩起来是没有时间概念的，每次都是家人来喊才停止。那时的我们没有比过学习，也没有人讨厌学校。因为，我们都不是留守孩子，我们的父母不会催促我们学习，老师也不会施加升学压力。所以，我们在父母的关爱下性格健全地成长，学习即使不好，老师也不会以成绩论人，在学校里依然能找到乐趣。

冬日午后

后来我上了中学。大概是从那时候起，不知道什么风刮起来了，村上很多人开始外出打工，村上的楼房也越来越多，但相当一部分村民在家待的时间越来越少。进入冬天，串门的人越来越少，外出的人过年时才回来，人们开始关起门来自己烤火取暖。似乎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的一些同龄人开始变得沉默，甚至在学校也不和其他人交流。再下雪时，打雪仗时也不见了他们的踪影，因为他们玩的再晚也只得自己主动回家，他们的父母外出打工，爷奶腿脚不好，大雪天不轻易出门。后来我的一些常在雪地里一起玩耍的伙伴越来越少，一起上学求知的伙伴也越来越少，原来他们又在重复父母走过的路。

冬日午后

时光不由分说地把我带到今天，奇怪的是，我已经几年没见过大雪了。如果再下雪时，那些孩童们会不会也去雪地里疯跑？他们玩的忘记时间时，会不会有父母的呼唤？我还是喜欢彼时冬日里的那段情深而美妙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