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梦断京城
时光在大家的忙碌中匆忙走过。就在向前跟车一个多月后的一天,像往常一样,司机把车开到村口都回家睡觉了,向前在车上一觉醒来,正准备下车方便一下,突然发现一个人正从村里走过来,向前柔柔眼睛仔细看看,原来是向军正向这边走来,只是身边没见司机的身影让向前有些纳闷,难道是司机有事不能去了,那也不能两个司机同时有事呀!
远远的向前就迫不及待地问:“怎么你一个人,司机呢?”
“今天司机有事,咱们俩去装吧,你就躺在车上睡觉,需要你的时候我叫你。”
“你能行吗?这么大的车,你以为是三轮车呀!司机有事我们可以再找别的司机嘛!”向前疑惑地睁大眼睛说。
“你就放心吧!我心里有谱”向军自信地说。
“可是你也没驾照呀,万一查车怎么办?”向前还是不太放心。
“我都跟两个月车了,那些交警也认识的差不多了,不会有事的。”
对向军的车技向前心里还是没谱,他只好坐在副驾驶位置看着向军。从小向前就知道弟弟胆子大,有一股子创劲,每年收秋的时候,向军总是开着朋友的三轮车在自己家地里跑来跑去,起初父亲还担心他从来没有踫过三轮车,会开到沟里,或者把人撞了,可是担心过后,弟弟总能把苞米平安拉回家里。可是三轮车毕竟不能和这十多米长还带着挂车的大货车相比。向前坐在车上忐忑不安,睡意全无。
经过一个小时的奔波,来到县里最大一家煤矿,煤矿大门口排着十几辆车,向前见弟弟把车安全开到目的地,也放心的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一个多小时后,一个惊雷把向前从梦中惊醒,向前睁眼望向车窗外,浓云翻滚如群象奔腾,一场大雨正在酝酿,他开窗把头伸出窗外向车前张望,前方就三辆车了,三辆车前方两台装载机正在忙碌中,向前大概看了一下时间,一辆车装满十分钟左右,再过半小时就龙到自己的车了。此时,向军也着急的望向天空并自语道:“老天爷呀,千万不敢下雨呀,即使你要下,也在两个小时以后再下呀!”
半小时后,向前他们的车终于装满,就在他们爬在车顶苫篷布时,大雨如期而至,豆大的雨点打在篷布上发岀霹雳啪啦的响声。他们不得不冒雨把篷布系好,快速赶路。
离煤矿五公里处有一个大坡,名为三里坡,其坡长有没有三里向前没有丈量过,但其陡直是有目共睹的,由于是土路,每日在大货车的蹂躏下,早已是千疮百孔,每每到了雨天,总有大货车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看着坑凹处积满水的三里坡,向前内心不由发怵,这是向军第一次来装煤,技术有限,经验全无,又赶上这样的天气,向前提议:还是等雨停再上吧。可向军认为即使雨停了,道路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凉干,不如冒雨冲上去。
不得不承认,向军的胆子确实够大。他加大油门,手握方向盘左打右拐躲避着一个个水坑,向前提心吊胆坐在车上望着路边不见底的山沟,默默祈祷:车辆能顺利通过这段泥泞不堪的路,可无论向前怎么祈祷,汽车还是在爬过大半时被陷在泥坑里动荡不得。窗外的雨仍没有要停的意思,向军加大油门尝试两次无果后,为了避免越陷越深,只好息火等待雨停。
望着窗外延绵不绝的雨滴,他们的情绪也低落到极点,一边大骂这该死的天气,一边盼望着快些雨停。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在两个小时的煎熬后,雨渐渐停息了。
向军跳下车沿着路向前方的村子走去。半个小时后,向军坐一辆农用汽车向这边驶来,向前心想这么小的车能拉动吗?他赶忙下车把钢丝绳挂好,然后两个车一起用力,果然不岀向前所料,光见轮胎转不见车子走,无奈,向军见状对农用车司机说:“是不是你的车太轻了,要不把我们挂车上的煤装你车上两吨试一下吧!”
于是,把农用车和挂车挨在一起,兄弟两人一人一把大锹开始往农用车上装煤,眼见天色已晚,乌云仍然在头顶徘徊,兄弟二人不敢懈怠,都低头拼命地装车,汉水沿着脸夹淌过,又和煤的粉尘沾附在一起,在二人的脸上形成一幅黑白相间的水墨画。
终于在半小时后装满半车,坐在农用车上的司机可能也等的不耐烦了,于是决定先试一下,于是两车齐用力在尝试两次后,在第三次汽车缓缓爬出水坑,两车不敢稍有停顿,一鼓作气爬至坡顶,停到一块平坦的路面,又把农用汽车和挂车停靠在一起,此时已是晚上,天空的乌云也退去不少,向军从车上拿岀手电筒让农用车司机帮忙照着,兄弟二人又把农用车上的煤一锹一锹装到挂车上。
在把农用车打发走后,兄弟俩精疲力竭地坐在车上,尤其向军,长这么大还没有干过这种重体力的活,他靠在椅背上,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挂满汉珠,一惯自信的眼神也变得迷茫,喘息过后,向军又拿岀一枝烟点着,狠狠地抽了一口,又缓缓从鼻孔冒岀,“钱真他妈的是王八蛋!”在一枝烟抽了一半时,向军狠狠地骂了一句。然后把剩下的半枝烟丢岀窗外,发动着车岀发了。
见向军如此模样,向前关切地问:“军,是不是买车有些后悔了?”
“后悔不至于,就是压力特大,十几万的外债啥时候能还上呐,十几万呐,哥,你活这么大可能也没见过十几万吧!”向军略带激动地说。
“就咱家那条件,咱爸挣的工资一月不够一月花,我去那见十几万去!”向前沮丧地回答。
“不过,你也别着急,跑运输是一种高风险行业,不能急于求成,只要把握住安全,挣钱是迟早的事。”向前话题一转说。
兄弟俩人边走边聊,终于在晚上十点多钟到达村口,此时,出人预料地,欣然和向军的老婆佳佳岀现在村口,她们一人拿一把手电,当看到车停稳后,佳佳对下车的向军说:“可算平安回来了,第一次去装煤就遇到这样的天气,可把我吓坏了,”当她把灯光照到向军如水墨画的脸时,更是难过的掉下泪了。
欣然见到向前第一眼时,也被吓了一大跳,“你们是去装煤还是去挖煤,怎么会弄成这样?”欣然疑惑地问。
“回家洗漱一下再和你细说。”向前回答。并和欣然开始往村里走。
向军把车门锁好也和秋燕跟上来,并在后边对向前说:“小哥,你洗漱一下就好好休息吧!两天没睡好觉了,今晚我跟车岀去。”
“好的,你岀去小心些,今天确实累坏了,今晚必须睡他个天昏地暗。”向前无力地回答。
向前回到家里一照镜子,自己都吓了一跳,这样的尊容如果在夜里遇到鬼,估计鬼也会被吓晕,鼻孔耳朵都被煤粉赛满,若不是眼睛来回转动,无论从哪个角度观看都不像一个活物。
向前用去三大盆水,才回复到原来的模样,在洗漱完毕后,觉得整个身体似乎精神了许多,也不像刚才那样瞌睡了,只是肚子开始咕咕报警,向前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一天没吃饭了,他跑到厨房,见锅里热腾腾的馒头和香喷喷的土豆丝,便盛了一碗菜拿了两个馒头大快朵颐开来。
吃饱喝足后,向前本想看两节电视再睡觉,向前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舒适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了。可刚打开电视五分钟,困意就向全身袭来,尤其是两只眼睛,就如陷入泥坑的老爷车,无论你怎么加油门,轮子就是不转动。终究还是靠在沙发上打起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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