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时间是凌晨两点半，电影还有五分钟结束。
此时我牵着音音的手，她正在目不斜视地看着电影。
我想对她说，今晚去我家吧。
我很紧张，手开始出汗，心跳加快。
“今晚去我家吧。”这几个简单的字，被全身的肌肉卡在喉咙中。
上次和音音分开后我以为我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
没想到她到家时给我发了条消息：我到家啦。并配了一个调皮的表情。
这让我欣喜若狂，难道，我还有机会？我立刻给她回复。
但聊了几句后能明显感觉我们聊天的频率并不对。我想跟她进一步，对她关心，调情，想把聊天气氛炒热。她却总是避重就轻，好像接了我的话，又好像没接。
这种不上不下的聊天状态让我很难受，聊到最后我不知再说什么。聊什么都不对，聊什么都很尬，只能草草结束聊天。
洗完澡后我躺在床上，回忆和音音的约会，反复想自己哪里做得不对，分析她到底对我有没有意思，我们有没有可能。
我想到她冰冷的唇，又想到临别前她突然给了我一个暖暖的拥抱，并且还说，下次再约。
结果越想越乱，我发现我有点看不懂她。
今天音音突然约我说，晚上有空吗？陪我吃夜宵吧。
好。
我立刻答应。
这是突如其来的惊喜，凭借我的经验判断，她这是对我打开了一扇天窗。
这段时间她让我捉摸不定，我对她患得患失，所以在吃宵夜时我一直很谨慎。表面谈笑风生，吃得尽兴，聊得开心，实则在小心翼翼地试探她的底线。
最终结果就是，进展缓慢，收效甚微，总差了一点，我还需要更多时间。
脑子转了千百遍，于是我说：“最近有部新电影《小吴的故事》，评分特别高，一直想看，你看过没？”
“看过了，昨天自己去看的，真的特别好看。”
我失望了，A计划失败。
不过她又接着说：“你想看我可以陪你去看啊，我也还想再去看一遍。”
“好，那我现在买票。”这峰回路转让我措手不及，但没时间多想，当即把票订了。
也许，她是矜持，不好意思表露得太明显？
电影院加上我们只有六七个人，座位很分散，我们周围没人。
电影看到一半我牵住了音音的手。她没有抽回去，只是说，干嘛？
我说，你的手有点冷，帮你暖一下。
她没说话，由我牵了。
第一步，成了。
几分钟后我继续行动，把座椅间的扶手抬高，搂住她的肩。她没说话，身子起来一下，又躺回来，调整了个更舒服的位置。
第二步，成了。
下一步是要亲她。
可我想起上次在酒吧时她冰冷的唇，莫名打了个寒颤。
此时她枕着我的手，身体仍在原来的位置，反而是我身体倾斜向她。
这个画面我看起来有点卑微。
我在犹豫，亲？还是不亲？还是等一下再亲？
她又起来了，说这样靠着不舒服，然后挺着身子坐直。
我很尴尬，手放回来不是，不放回来也不是。
但终究是要收的。我手收回来后，她又缓缓坐回去了。
她很聪明，也很给我面子，一个小小的动作就化解了我的进攻，并还不让我难堪。
音音的段位很高！
今晚我对她有了新的认识。
我又牵起她的手，她依旧没拒绝。似乎我们的关系只能走到这一步。
电影很快结束，我不知道里面讲什么。一会注意力观察音音的状态，一会想着如何延长今晚的约会。
我想说：今晚去我家吧。
可理智分析判断今晚真不行。
但大晚上陪她吃宵夜，又看电影看到午夜，不发点什么，就散场各回各家，让我有点不甘心。
电影结束了，我想说：“我们去喝一杯吧。”她却率先站起来说：“终于看完了，好困啊。得回家睡觉了。”
好吧。卡在喉咙里的话又咽了回去。
商场没有白日里的热闹繁华，每隔一段距离亮着一盏廊灯。昏暗，空旷，寂静，只有她长筒靴的脚后跟敲击地板的回响声。
我跟在她后面。她走得很快，仿佛在逃。
她不说话。我也不说话。
我跟累了，放缓脚步，看着她的背影。
高挑，纤瘦，时尚，优雅，美好，却不属于我。
浓浓的失败感油然而生。她约我时我有多兴奋，现在就有多颓然。
她的车到了。
开门，进去，关门。
摇下车窗跟我说，回家记得发个信息。
好，你也是。
下次约。
好，下次约。
拜拜。
拜拜。
这次没有拥抱。
我坐在回家的车上，摇下车窗，十一月份北京凌晨的空气涌了进来，迅速带走车内的暖气。一股股负面情绪被冷风剥离，我头脑逐渐变得清醒。
我开始分析这一切。
她喜欢我吗？
应该有点好感吧？不然为什么还愿意约我吃饭看电影？不然为什么每次聊天都很开心？
可是又好像不喜欢。我们约会的氛围到了后期总是断崖式下跌，每当我想推进我们的关系时，她总把我推开。
我喜欢她吗？
喜欢。
我喜欢她的美貌，气质，身材。她完全是我梦中女神的那款。
又不是很喜欢。
总觉得她在我面前设置了一道过滤网，过滤掉她不想要的，放进来她想要的。她也是如此对我，只给我看她想让我看到的。
她的心藏得很深。就像一个精美的瓷娃娃，每个人看了都夸好看，但不真实，所以我也缺了那点心动。
十一月的北京很冷，我关掉窗，让车内的温度上升。
音音又给我发了消息：到家啦。
我输入：我也快到了。不知想到什么，删除文字，锁屏手机，问司机师傅：“师傅，能放首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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