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怀念住在老家时候吃过的水磨、卤水点的豆腐了。
我爸常年上班,偶尔一个休儿,妈就给安排好多活计,有时候都干不完就又上班了。那时候农村不管吃什么都是自己做,什么豆包,馒头,豆腐,全是手工一点点加工制作的。我家吃顿豆腐非得等过年,那时候爸的假能多两天,加上都备年货,豆腐是必做的。
要做豆腐,妈就提前用水桶把黄豆泡上。泡好后,一大早天还不亮爸就用扁担挑着水桶装的豆子去加工厂磨豆。爸去了后得排着,都是磨豆汁的。好不容易轮到了,把黄豆倒进机器,用水桶接着磨出的豆浆。有新鲜的黄豆味,由于是生的不太好闻。
都磨好后,回到家倒进大锅里,正好满满一锅。我家老少八口人,做什么吃的都是一大锅,最大号的铁锅。
妈点着了灶火,开始烧火,把豆汁煮开。豆汁的甜香味慢慢飘出来。妈一边用水舀子摇动,让豆汁煮开的更均匀一点,一边问有谁喝豆浆吗?有时候也不问就直接用大碗盛出来一碗,先放一边。
煮豆浆,火不能太急,还不能停下摇动,容易沾锅底。等豆浆都开了,就赶紧给舀到早准备好的水缸里。由于都是冬天做豆腐,满屋子蒸汽,根本看不到爸妈在哪。他两忙着做豆腐,也顾不上管我们。我们也帮不上忙。不过我妈经常让我帮着打杂。我每年都目睹做豆腐全过程。
水缸里盛满了白色像牛奶一样的豆浆,冒着热气。这时候妈把准备好的卤水用瓶子装着一点点倒进缸里,一边倒卤水一边搅动豆浆,水样的豆浆过不了多久就簇拥成块,豆腐脑就这样出品。像聚成团的棉絮软软的,小块的更像牛奶进我胃里消化不了吐出来的奶块,我妈说哪有你这么形容的。这时候我妈不问有人吃豆腐脑吗,每次都盛出来好多碗,让我拿给西屋弟弟妹妹们,再端给东屋爷爷奶奶。冬天里喝上一碗白嫩的软糯的豆腐脑,那滋味很美,胃里都是热乎的。
豆腐脑在缸里稍做停留,这时候爸用两个板子横着放在锅上,上面放个给毛驴筛草的筛子,筛子早已经刷洗干净,筛子里面铺上大片的笼布。锅上的准备完毕后,爸妈两人合作,把另一块笼布绑在吊在锅上面的钩子上,然后爸用手扯着挂在钩子上的笼布的三个角剩下那一个角,妈就用舀子一下下的往里面舀豆腐脑。
一缸的豆腐脑都舀进笼布里,笼布鼓鼓的,并且每一个孔隙里都往外流着水,滴滴答答的。这时候换成妈扶着盛着豆腐脑的笼布袋了,爸拿来两个一头用绳子连在一起的木头杠子,让笼布袋子正好在木头杠子中间,然后爸在这头使劲,笼布袋子里的水就被一点点挤出来。随着一次次挤水,笼布袋子也得顺一个方向拧。
等挤几次水后,豆腐脑里面水分没多少了。就把笼布袋子放下来,正好放在筛子里,然后铺平。上面用和筛子一样大小的高粱杆订成的盖帘盖上,上面压上一盆水。这样过半小时就能吃到豆腐了。
每年做好豆腐,我就用碗盛一块,倒点酱油,或者蘸点奶奶或者妈妈做的大酱,就热吃。那味道现在还觉得很香呢。我不喝豆浆不吃豆腐脑,就爱这口。
可是忘记有多少年没吃过卤水点豆腐了。更没记住多少年没吃过爸妈一起做的豆腐了,爸走了三年多了,这辈子也吃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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