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的极致是佛家,物理的极致是道家,数理的极致是易经。佛家有《物不牵论》,推心及物,道家有《化书》,喻物于心。
佛家转境,道家齐物,易究推演。
取其上者得其中,终是你无法穷理,些许心头郁结怕是早已消弭于境界之中。
解决问题最好的方式是什么?
冯友兰先生说“庄子哲学虽然解决不了问题,但能取消问题”。《黄帝内经》有云: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坤卦初六言道:履霜坚冰至——霜降之时若不尽早除之,即会形成坚冰。
《道德经》所谓:是谓微明,柔弱胜刚强——将欲歙之,必故张之;将欲弱之,必故强之;将欲废之,必故兴之;将欲取之,必故与之。是谓微明——要咬下去必然先张嘴,要一拳打出去必然先收拳,从一点点微弱的迹象里就可以看出来,从张嘴时就噎住,从收拳就下手。
所以道家是脱胎于《易》的高等智慧:
和大怨必有余怨,报怨以德,安可以为善——干嘛要让怨恨产生呢;
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不知道那个东西总不会胡思乱想吧,谁见过诸葛亮抽烟吗;
等事情发生后再处理,那就只能是儒家的学问了。
儒家是脱胎于《易》的中等智慧,于是只能“以直报怨”,而不是“避免产生怨恨”;
“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已经是赌运气了;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接受得了就告诉他,接受不了就不告诉他。助人却被反噬者当深有体会。
《史记》载,老子和孔子是见过面的。所以儒道之分更像是一种在维度上对《易》的诠释。
孔子说:老子如神龙见首不见尾。于是道家的人物总体气质都是烟雾缥缈的,更像是乾卦,用九,见群龙无首,吉。
儒家的主张则更像坤卦,用六,利永贞。
曾见高人言:儒家是大密宗。
道理就摆在那,觉得它浅显易懂,“三岁孩童都道得”,随着时间的推移就越来越不懂,或者越来越懂得不同,“八十老翁行不得”。
如今再看“朽木不可雕也”方知“宰予昼寝”是因为他身体不好,孔子为他不能学习而感到惋惜。因为子后面还曰:于予与何诛——我有什么好责备的呢?
孔子也没有看不起种地的,可以把种地看做一种类似于钓鱼、打牌的技能,一个人如果被摸到这些就会被人投其所好,哪怕是好的兴趣爱好。儒家对人的要求很高,很难做到,所以反而会搞出很多虚伪的人,但这并不是儒家的主张自身造成的。
佛家自东汉传入我国很适合中华文化的基因,为历代统治者所喜好,不但用在民间实际上也包涵在治国理念中,尤其是清朝,对西藏的控制佛教的作用不可估量。
汉武帝独尊儒术不过是个噱头,实际上是“内用黄老,外示儒术”,《汉书*孝宣皇帝纪》已经讲明了。
《大明王朝1566》最后一集的“长江水清黄河水浊论”便是《心经》所谓“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长江和黄河都要有就是“不垢不净”,这就是佛法,关照到了就行。包括《东邪西毒》满屏男女情爱、打打杀杀讲的也是佛法,观身不净,观受是苦还是佛法。
太干净了,太安逸了反而离佛法远了。
佛家转念的道理就在这里,同时,转念对人自身造成的影响佛也是预料到的。《金刚经》云: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不惊不怖不畏,当知是人甚为稀有。
就是说既有的认知要全部推倒,敢还是不敢?
径山道钦禅师云:学佛乃大丈夫事,非王侯将相能为。
其真意就在于要有气魄。
“烦恼即菩提”!
有多大烦恼就有多大能量,能被打压多狠,才能反弹多高,倘若睚眦必报,能量便随时消耗。
只是力量的指向反了。
于是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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