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城住了有十多年的时间了,怎么说也算得上一个城里人吧。但就这个所谓的城里人,时常总会想起农村老家的的一些事情来。
我的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娃,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儿时许多生活回忆,给我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回忆!
最让我难以忘怀的事,莫过于冬季农闲时,和父亲进山打柴的经历吧!
我的老家在半山沟里,门前不远处就是冯坊河。人居住在低处,种地大都在山上,居住环境和劳作条件,远远比不上川塬,人们的生活过得就很艰辛。
当然,山里人也有山里人的好处。田地虽是山地,产量低,但好处就是地多,只要人勤快不怕吃苦,往往收的粮食,足够全家人一年吃的口粮。农村人有了粮,心里就有底了,生活再苦再累,也能过得很知足!
记忆当中,老家里人,受条件所限,一年四季都在地里忙活着,一点都闲不下。相比而言,冬季地里的活少一些。这个时候,老家里的人,最主要干两样活:地里拉粪,进山打柴!
我现在还能想起,和父亲进山打柴的情形。
父亲那个时候正当壮年,人又勤快,一到冬季,总会挑一个有阳光、少风的日子,进山打柴。大概是我上初二的时候,我长得虽没父亲结实,但个头快要撵上他了。不知是父亲有意锻炼一下我,还是我好奇想体验一下进山打柴的生活,总之,我有了人生第一次打柴的经历。
天还黑着,母亲早早起来做饭,收拾干粮。父亲忙着磨镰刀、砍刀,给架子车轮胎打足气。吃过饭,我和父亲开始出发了。冬季天亮的迟,我和父亲摸着黑,在冷冷的空气中,行走在进山的土路上。
要去打柴的地方我知道,假期时经常放牛。别说我们上山里人,但要弄上上等的所谓的“硬柴”,还得到大山深处。大山深处的“硬柴”,耐烧、少烟,深受老家人的喜欢。
一路急走,走到半道,天就大亮了。山里的冬季很安静,走在山路上,有着独特的美。父亲怕我走累,一遇到平坦的路,就让我坐在架子车上;上坡路了,父亲前面拉着,我在后面推着。
到了目的地,父亲找个平坦的地方,放好架子车,准备好干粮,稍稍歇息后,就开始爬山,找打柴的地方。我不敢懈怠,赶紧跟着父亲,唯恐落下。父亲是个劳动好手,什么活在他手下都显得那么轻松自如。父亲对山里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找到打柴的地方后,就开始干活。什么柴好用,什么草木不能砍,父亲总有自己的选择。
冬日的大山深沉寂静,偶尔有山鸡鸟雀的叫声。父亲弓着腰,手上戴上烂白线手套,在前面一会用镰刀割,一会用砍刀砍。我呢,所干的活就相对简单一些,只需把柴火收拾成堆就行。就这,我干的很笨拙,稍不留神,不是把手划破,就是把衣服挂个口子。
日头挂到半天空,父亲没歇没缓,忙得额上渗出细细汗珠。估计割的柴差不多了,父亲停了下来。我肚子饿了,赶紧拿出干粮,给父亲递上一块。
割柴、砍柴是打柴的第一步骤,对父亲来说,不难。接下来,把这么多零散的柴捆起来,才是显示父亲打柴“技艺”的时候了。父亲把粗细不匀、长短不一的柴火收拾在一块。山里的荆条随处可见,父亲砍些荆条,七扭八弄,这些荆条就成了柔韧牢固的“绳索”。父亲捆柴的时候,一丝不苟,认真,一点都不马虎。父亲说,打柴最要紧的就是把柴捆结实,要不然,柴火松散开了,就把人整美了。
父亲捆着柴,我帮不上忙,更多的时间只能在旁看着。我犹如欣赏一名艺术家创作他艺术作品一样,欣赏着父亲手底下捆着的柴火,满眼尽是佩服。费了好大时间,父亲终于把柴火捆好了。捆好的柴火,周正光溜,父亲终于松了口气,像在审视着自己的战利品一样,脸上有了笑容。
剩下的活就简单了。把捆好的柴,一捆一捆从山上背下来。父亲让我背着重量稍轻一点,起先觉得容易,兴趣颇高。背到最后几捆,精疲力尽,背上火辣辣的疼痛,感觉背得不是柴,而是一座山。好在父亲知道我的气力,多跑了几趟。
冬日的白天要短,当父亲和我把一架子车的硬柴 收拾好,日头开始西落了。
开始上路了。忙活了一天,困了,累了,饿了。父亲架着车辕,我在车后推着。遇到陡坡处,父亲就吆喝着我多使点力,下坡时,父亲就让蹲在车后。一路上,我们父子俩很少说话,耳畔只有山里的冷风呼呼地吹着。
还没到村口,天早已黑了下来。远处,一个身影朝我们急走过来,边走边埋怨着父亲。是母亲担心我们,在村口等着。
回到家,吃了母亲早就做好的饭。爬上炕,浑身像散了架一样,困得眼皮直往一块合。迷迷糊糊当中,只听见父亲笑着问我下次打柴还去不去。
我困得眼睛都没睁,就应了一声:不去不去啦,太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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