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黑蛇的这一招攻势并没有结束,只见那被箫一清磕飞的四枚蛇牙形的暗器倒飞而回,四枚连成一条直线,袭向那箫一清的后脖子,想要将其贯穿而过,了结掉这箫一清的性命,压过那血凤一头,不给那血凤丝毫的机会。别看这黑蛇刚刚还与这箫一清是相谈甚欢的样子,但这动起手来,可谓是狠辣无比,一点儿也不留余地,不留情面。
那箫一清见状,心中一凛,正想一剑震开那贴在自己长剑之上的蛇牙,然而,只觉得身前那黑蛇的劲力却突然一变,由阴寒变为软绵,自己的劲力好似打在了空处,一点儿也借不上力。就好像毒蛇一般,身子软绵滑溜,极难被抓住。箫一清神色一变,身后那破空之声已越来越近,他现在也不奢求能够震开那黑蛇的蛇牙了,然而,就当他想要将长剑抽回,反手去隔开那快要袭到自己身上的蛇牙形状的暗器的时候,便只觉得那长剑被一股力量给吸住了,便似被毒蛇蛇身给缠住了一般,他竟然没有抽出来。
眼看着那身后的暗器便要透体而过,其实,现在只要这箫一清撒手闪躲,便可以避开那四枚暗器,而且,那黑蛇的这一招也使玩了,这局便算他赢了,他还可以留下些气力对付那血凤。
然而,有些时候,虽然明知一件事情简单,而且对自己有极大的益处,却偏偏又不能这么做。此刻的箫一清便是这样,他这一生之中,与人交手之时,还从没有弃剑而逃过,这是一名剑客的尊严,也是他坚守一生的准则,剑在他眼中早就不仅仅是一柄剑了,剑是他的朋友,是他的知己,想想看,危急时刻,弃一个一直忠于自己的朋友,自己去逃命,这样的事情,或许别人不会觉得怎么样,但他箫一清绝对做不出来,而且,他现在已经存了死志,既然横竖都是一死,迟早都会一死,那么,他又何必为了苟延残喘,而去做违背自己本心的事情呢。
只见那箫一清身上陡然之间劲气大盛,浑然不顾那身后向自己袭来的四枚蛇牙状的暗器,将自己残余的所有气力都注入那与那黑蛇蛇牙纠缠在一起的长剑之中,想要拼个玉石俱焚。那黑蛇没有料到这箫一清竟然有如此决心,本来,他这么做便是要这箫一清两下分心,而自己可以从中占到便宜,但如今这箫一清竟决绝地想要同他拼命,这倒是颇出乎那黑蛇的意料。虽说情况是如此,但这黑蛇却也丝毫不惧,到了他们这等境界,除非是两人都想拼命,要不然,抽身而退还是不成问题的。
那黑蛇只觉得一股澎湃的内力从那长剑上传了过来,自己握住那蛇牙的右手觉得一阵发烫,而自己虽然可以抵挡住,但若是匆匆调集内力的话,恐怕自己一不小心之下便会受了重伤。这黑蛇倒也干脆,并没有选择与那箫一清比拼内力,他手腕一转,那蛇牙之上的黏稠之力一下子散去,而他则是飘身而退,避过那箫一清喷涌而来的劲力,但即便如此,也仍觉得心中一阵烦闷,内力运转不通。所幸,这样的伤势只算是小伤,对这黑蛇并没有多少影响,不过,事先说好的一招也用完了,按照约定,这箫一清要留给那血凤来对付了。
这黑蛇的选择没有错,若是他也强行运气与那箫一清比拼内力的话,不仅准备不充分,而且,其中的风险也是不可预测的,搞不好,他自己就得受重伤,现在这箫一清基本上已经是网里的猎物了,他犯不着这么拼命。
他名唤黑蛇,并不是单单功夫上相似罢了,这性情也是相仿,毒蛇对待猎物,并不会一味的硬碰硬,而是会隐在暗处,寻找最好的时机,一击毙命,但倘若一击不中的话,也会抽身而退,再次寻找别的机会,与敌人缠斗,在他看来,是一种极不明智的行为,尽管以他现在的修为,已经可以做到忽视这天下绝大多数人了,但性情使然,即便是杀一位寻常百姓,他也会隐在暗处,寻找致命一击的机会。
何况,这黑蛇的一击并不是全无功效,那蛇牙上的黏稠劲力被黑蛇卸掉,而他自己也抽身闪开之后,那箫一清集全身劲力发出的一击便打在了空处,只听得这一击之中风雷之声大作,然而,却失去了目标。这黑蛇凭借着灵巧身法突然之间退开,这不禁大出这箫一清的意料之外,毕竟,这黑蛇前一刻还攻击犀利,仿若不置他于死地决不罢休,但下一刻这箫一清刚想和他硬碰硬一招,他却竟然退开了,这放谁身上也想不到,更别说还是在这等危急的情况之下了。
那箫一清一击打在了空处,不禁觉得内力一阵翻涌,然而便在这时,那身后连成一线的四柄蛇牙暗器挂着一阵风声,直奔这箫一清而来,箫一清此刻内力混乱,哪里还能避得开,危急之中,只来得及将身子稍微向边上侧了一侧,只见那四枚蛇牙暗器连成一线,从那箫一清的左肩膀处直透而出,带起一道道血花,力道仍然不减,又向前飞了一段距离方才止住了去势,只见那黑蛇手腕一勾,那四枚蛇牙暗器倒转而回,到了他的近前,只见其黑袍一翻,那四枚蛇牙暗器便被他收了回去。
肩膀被暗器打透,即便是这箫一清,也是疼得一哆嗦,殷红的鲜血霎时之间顺着那衣服映了出来。不过,这箫一清当真硬朗,一声不吭,调息了几下,长剑一划,斜指地面,开口道:“不知这算不算接下了一招?”
那黑蛇虽然此刻心中有些可惜,好不容易碰上这么一个对手,看来得交给血凤了。但毕竟有言在先,他自然不会耍赖。
先前他以为自己一击之下定然可以奏功,但没想到这箫一清竟是视死如归,虽说此刻双方是敌人,但这黑蛇露在外面的眼睛之中闪过一丝赞色,只听他道:“箫兄果真令人佩服。”说着,他转过身去,对着那血凤道:“接下来便交给你了,抓紧时间吧。”说着,也不转身,足尖一点,身形却向后纵去,待到院墙边上之时,身形一转,足尖在那墙面上一点,整个人如同大鹏展翅一般跃了出去,眨眼便消失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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