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
“不能让我知道什么啊?”大左的声音在吕锐耳旁幽幽响起,“哟,我好像听某些同学说大左老师会把小动物赶出去,大左老师是这么坏的人吗?”
看到大左突然出现,同学们都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吕锐更是将毛团儿紧紧地抱在怀中。
“怎么,我有那么可怕吗?”大左有些好笑地看着孩子们,“吕锐,你把小狗放下来吧,我不会赶它走的,但你们要保证照顾好它,千万不能让它咬伤别的同学,也不能让它再进教室了。”
大左说着捡起地上的飞盘,摆个很帅的pose后用尽全力将它扔向天空,结果落在矮墙上下不来了。
矮墙的上正卧着一只脑袋圆圆的小猫,它慵懒地打个哈欠,伸出小爪子将飞盘推下去,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毛团儿。
毛团儿气得汪汪直叫,但矮墙上的小猫却昂起头,迈着优雅的猫步,傲娇地离开了。
四
毛团儿暂时被安置在128室的晾衣院中,和宿舍的三位男孩都成为了朋友,只要他们一进门,毛团儿便箭一般地冲过来,围着男孩们使劲摇着尾巴,吕锐伸出手将毛团儿抱起,仔细地梳理着它的长毛,毛团儿微闭双眼,美美地享受着,看上去舒服极了。
在男孩们上课的时候,毛团不再偷偷地溜进教室,而是躲在小窝里睡美容觉,或独自在校园幽静的小路上闲逛。但更多时候,它会来到那面矮墙下,呆呆地扬起头,等待着那只小猫的出现,好再与它好好较量一番。
毛团儿傻傻地等了半天,也没见小猫的影子,正垂头丧气准备离开时,萨莎提着一包香喷喷热乎乎的油爆香菇鸡腿从它身边经过。鸡腿的香味随着风钻进毛团儿的小鼻孔里,它连忙迈开四条小短腿,蹦蹦跳跳地跟在萨莎后面进了宿舍楼。
毛团儿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香喷喷的大鸡腿,它在桌子下面钻来钻去,还老是可怜巴巴地看着男孩们,拼命摇着毛茸茸的尾巴,期盼他们能给它点鸡肉吃。
不过男孩们可没理毛团儿,yoyo和萨莎坐在书桌前聚精会神地做着数学习题,吕锐则在擦地板,直到地板被擦得闪闪发亮,干净得能照出人影后才满意地起身,掏出手机看一下《非正式会谈》微信公众号推送后,也加入了做数学习题的行列。
哼,竟敢不理我,小狗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 kitty啊!软的不行来硬的,毛团儿开始向男孩们大声吠叫,还露出尖尖的闪着寒光的小狗牙威胁他们。不过这种做法是继续被男孩们无视,毛团儿在那又叫又跳累得筋疲力尽,伸出舌头趴在地板上直喘粗气,男孩们却依旧在做数学习题,见毛团儿发威,只是抬头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然后把做好的习题整理好放在一旁,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在学校十分流行的《非正式会谈》。
毛团儿本以为今天吃不上大鸡腿了,瞪了一眼男孩们,气呼呼地坐在吕锐旁边。就在这时,扬扬喊他们去操场打球,这可是个好机会。在确定男孩们走后,毛团儿一个箭步蹿上沙发,迅速从餐桌上叼走一块最大的鸡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后来一想,这样极有可能被男孩们发现,聪明的毛团儿便把大鸡腿藏到了自己的小窝内,反正男孩们打球是需要时间的,因而它可以放心大胆地吃了。香!香!香!
很快,一只大鸡腿就被毛团儿吞进小狗肚,这时男孩们也刚好打完球回来。“毛团儿,你出来!桌子上少的鸡腿是不是被你偷吃了?”听这愤怒的声音,毛团儿决定还是先躲会吧。嘘,你们可千万不要告诉男孩们它在橱柜后面呢。
五
吕锐在陪着毛团儿玩它最爱的飞盘游戏时,隐隐约约看到有一位约莫六七岁的小男孩抓着校门上的铁栏杆往里张望,再仔细看时,却发现小男孩不见了。
吕锐本以为这是幻觉,没怎么在意,但从那时起,毛团儿开始变了。它望着在半空中打转的飞盘,不再跳起来将它衔住;在男孩们回宿舍后,它不再又蹦又跳地跑过去迎接,只是有气无力地摇几下尾巴;它也不再与那只小猫进行较量,即使小猫从矮墙上下来,它也只是看一眼,然后慢腾腾地离开。
“大左老师,毛团儿最近总是无精打采的,它是不是病了?”吕锐一时着急,竟抱着毛团儿来到了办公室,但好在是周六,办公室里只有大左和杨迪两位老师。
大左将毛团儿抱在办公桌上,怜爱地抚摸着,它似乎廋了一些。坐在对面的杨迪老师也凑上前来,仔细观察一会儿后说:“依我看,这只小狗是想家了。”
“想家?!”吕锐诧异极了,“我是在去文具店的路上发现毛团儿的,我本以为它是流浪狗。”
“你看,这只小狗毛色干净发亮,性格温顺,一看就是家养的宠物犬。”杨迪老师说着望向窗外,天际边滚来团团乌云,一瞬间天上的雨点像筛豆子似的往下直掉,打在玻璃窗上叭叭作响。
一个穿雨衣的六七岁小男孩出现在校门口,他抓着校门上的铁栏杆往里张望,一声又一声地喊着:“小贝!小贝!小贝!”
旁边的妇女应该是小男孩的妈妈,她一边用纸巾拭去小男孩额头的雨水,一边劝说道:“乐乐,你那天是不是看错了?小贝可能不在这里,咱先回家,等雨停后妈妈再陪你一块找。”
“我没有看错,小贝就在这里面。”乐乐坚定地说。
正在传达室取信件的小贝探出头来,问:“小朋友,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乐乐停止喊叫,和妈妈一起疑惑地看向小贝。
“我是小贝啊,你刚才不一直在喊我的名字吗?”
乐乐妈妈愣了一下,尴尬地笑笑,说:“我儿子说的小贝,是……是一条狗。”
办公室内,毛团儿突然从桌上跳下去,猛地冲下楼梯,大左和吕锐也紧随其后。
毛团儿一直跑到校门口,在乐乐面前停下了。
“妈妈,快看,是小贝!真的是小贝!”乐乐高兴地说着,蹲下来,伸手握住毛团儿肉嘟嘟的小爪子。
“锐哥,把毛团儿还给那位小朋友吧,它一定非常想回家。”
吕锐没有说话。
大左刚打开校门,毛团儿便扑过去,把乐乐的腿紧紧抱住,说什么也不松开。它又跑回吕锐身旁,用小脑袋蹭蹭男孩的裤脚,接着摇摇尾巴,跟着乐乐回家了。
吕锐在雨幕中凝视着渐渐远去的毛团儿,全然不顾被雨水打湿的衣袖,强忍着眼中的泪水,但最终还是和雨水一起滑过脸庞。
大左揽住吕锐的肩膀,缓缓开口道:“我相信毛团儿回家后会非常幸福,非常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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