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长了

头发长了

                                                                  ①

头发又长了。像修剪过的草长长了在脑袋上挺立着。

用手贴着头皮一摸一抓，头发就被手指禁锢，拽在手心。手心的头发看似柔软无力却生命力顽强，割完一茬又生一茬，绵绵不绝，生生不息。手一松开，头顶稍长的头发不再挺立，软趴趴的歪斜着，像被狂风暴雨侵袭后的稻子。

来到这边的第一天，就被我哥要求把头发剪了。说这个行业不适合留长头发，还是染了灰色的长头发。虽然有些舍不得留了一年多的长发，但还是不得不遵从。看着头发在带着嗡嗡声的剪子下一簇一簇的往下掉，周围的一小块儿区域满是碎发。忽然有种伤感。

我之前的头发是灰色的，奶奶灰。但这个灰不太像奶奶灰，更像是死灰复燃的死灰。那是被手艺不精的理发师染坏了。他不懂怎么染，但他不说。把我的头发当做试验品，在我的头发上倒入各种不符合的药水。这过程中，我的头发和头皮都在挣扎，在咆哮，在痛苦的呻吟。

我想，如果他们有表情，他们的表情一定是像全身被火烧的五官扭曲，想抓不能抓的样子。

被理发师做试验品第三次后，终于有了灰色的样子。但头发干枯没水分，软踏踏的像枯草，彻底死了。我想骂人，但话到嘴边又停了。事已至此，再去责怪也于事无补。但那以后也就绝了再次染发的心。这是我第二次染发。

                                                                      ②

记得第一次染发还是在六年前。刚刚步入摄影行业。那时候的摄影师还是讲究个性。长头发，扎马尾，染颜色都会让客人更信服，更有范儿。

作为摄影助理，我也想让人的印象更深刻一些。至少让这张平庸的脸上多一些亮点。那时候对色彩没有太多概念，太浮夸的不敢染，我的气场HOLD不住，怕被挨打。于是选了一个金黄色。其实就是黄色，但比黄色深点。但我不知道的是，我不太适合染黄色，因为经常出外景，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黝黑的。远远看去黄色的头发特别扎眼。在染了头发后的第三个月我就把它全部咔嚓了，又恢复了黑色的样子。

仔细想来，从出打工至今。我留过的发型也有好几种。以前流行碎发的时候剪过碎发。当年流行的非主流“杀马特”造型，我也参与过。在之后是思索了几个小时，在晚上接近12点，毅然决然将长发剪成的寸头。那是第一次剪寸头，早上的时候同事们的眼睛都瞪大了。后来又留了长发，很长的那种，扎起来发尾齐腰。披散着头发的时候，从背面看还被人误认为是女孩子。

头发在不长不短的时候最难看。其实主要还是脸难。无法与头发匹配。现在我的头发就是不长不短。很纠结，是要剪掉留个寸头，还是留着让它继续生长。

要剪掉就很简单，一个推子，一把剪刀咔嚓一下就搞定。要留长就还得好些时日。不过，最终留长还是留短要是看工作来决定的。继续留下来，就得剪成短发，如果回到摄影行业就可以留长。

头发从出生开始就伴随着我们。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古人大多视头发如生命，头发长了，就挽起来，盘起来，谓之“发髻”。不会轻易减掉，

秋天到了，收获的季节，收割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