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伟挺着大肚子，严实的口罩下警觉不安的眼神到处张望，杵在妇产科3号诊室门口等待叫号。这时已是上午快要下班的时候，候诊的人已经寥寥无几。
妇产科门诊
对面椅子上一个瘦小年轻漂亮的女孩，眼睛盯着胡伟，手里拿着叫号的挂号凭条，局促不安地一时低头盯着纸条，一时抬头看向来往的行人。
“咚咚、咚咚！”显示屏上显示037号钱小菲时，胡伟抬手敲了敲门，女孩见状快步走到门前， 胡伟把她让进了屋。
“哟！没看主治医生姓名啊？”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中年女医生，双手抱胸“呵呵”冷笑了一声说道。
“是你！”老婆大学闺蜜成琳！胡伟愣住正要开口，一骨碌摸了一下脑袋，转身双手抱着钱小菲双臂小声在耳语：“小菲，你先等一下，大学时的初恋，我甩了她。”随及把女孩请到了门外。
“嗯、你快一点，我害怕！”女孩娇滴滴撒娇口吻。
“啪”，关上门。胡伟压低声音：“我说，这事你可千万别和孟娟说！说了，对你没好处！”胡伟嘴角露出傲慢冷淡地口吻，警告里透出威胁。
“呵！这事你不应该求着我吗？这么嚣张！”关键你家那个傻子怀孕两个月，也在我这建的卡！你关心过她吗？”成琳眼睛里流出对这种男人的鄙视和气愤。
“你不是在东方的吗？怎么到这里了？”胡伟不解地问。
“哟！我调到哪里工作还要你审批？”成琳反唇相讥。
“究竞留哪个？”成琳气得没考虑好措辞便脱口而出。
眼前这个油腻浑身铜臭人渣一样的男人，要不是我穿着这一身白大褂，立马轰他滚出去！遭到家里父母的反对，闺蜜为了他放弃了大好的升迁留校机会，不知道孟娟究竟看中他哪里好，好好的科班出身，嫁了一个初中生没毕业，只会满口抹蜜到处献殷勤的富二代，难道是真爱？
“哦！”不是，成琳平静了一下说：“我是说孟娟这是易流产体质，她已是第三次了！稍有波动都会流掉的，你考虑过没有？”成琳強压着心头的怒气责问道。
“这还用问！把这个做掉”胡伟一边用嘴撅向门外，一边双手合十作揖地对成琳肯定地说，态度一改刚才的傲慢。
成琳白了胡伟一眼：“行！你好自为之吧！”
正说间，成琳手机屏一闪。
“琳，在吗？”孟娟？成琳低头扫一眼，又瞟一下胡伟。
“你大小姐有啥吩咐就快说呗，我忙着呢！”
“嗯，我……”
“又怎么啦？”成琳也是个急性子。
“刚才，不是去看婆婆吗，他们老旧小区改造，我脚底下被碎砖块靽了一下，可能闪了腰，嗯，现在有点肚子疼，有星星点点的见红。”孟娟有点哭腔。
胡伟惊恐地睁大眼睛，着急地指手划脚，指指自己，拎着钥匙在成琳眼前摇晃着。
“大小姐，不是跟你交代了吗？你……,哎哟，我这里走不开，你赶紧打你老公电话让他送你来，路上小心一点啊！我挂了啊！”成琳为这个闺蜜可没少操心。前面三个都是不小心流掉了，现在很难怀孕。
胡伟听完，满脸堆笑感激着双手对着成琳作揖。
211知名大学两人一起毕业，工作三年后，成琳都两娃了，可孟娟左一个又一个地流产刮胎，你说娇小弱不禁风的孟娟，哪能吃得了这样的苦？所以，胡伟妈妈一个睡地摸着天的女人，哄着孟娟在家养胎，工作先放一放，再说胡伟接管自己的物流公司，每月收入二三十万，不用你再去苦那两票子了。
孟娟就心安理得地毫无压力地过起了少奶奶的生活。可就是肚子不争气，接二连三地流产。
成琳至今想不明白，孟娟嫁给胡伟究竟是为了什么？
“让她进来，你出去！”成琳冷淡地说，眼皮抬都没抬。
胡伟手机响了，是孟娟打来的。
胡伟出门把小菲让进屋子，自己匆匆出门接通了电话：“娟啊！这是咋地啦？上午不是好好地吗？”
小菲进门的霎那，好像清晰地听了那句：“娟啊！”她疑惑不解地回过头静听了一下，只是声音越来越远。
“把门帶好！”女医生习惯性的口吻，成琳看着小菲病历上的身份证是03年。
小菲惊恐地不知所措，到处张望，看着医生手上明晃晃地夹子钳子，一阵心慌，无助地双手不知放哪儿。
“短裤脱掉躺下，脚踩在两边，屁股往下来一点，别紧张啊！”
小菲听话地躺下，紧张的双手紧抓住两边的床沿，无助惊恐地睁大双眼望着洁白的天花板。鼻子闻到了只有医院才有的药水味。
只感觉，一个质地坚硬的东西插入体内，被撑开，感觉有一种长长的东西直接伸到了胸腔，疼，然后听到的是像是刀片似地，在削刮着一层皮，疼，疼死了；酸，酸得腰断了似的，手心冒汗，浑身冒汗……
“感觉怎么样？疼吗？”成琳关心地问。
“嗯，嗯…疼、酸”小菲哭腔着说。
“没事，正常反应，很快就好了。”再忍一小会。
“姑娘，你现在还在读书吧？”
“嗯，大一”姑娘一边龇牙咧嘴地一边回应着成琳。
“你对胡伟了解吗？”成琳不甜不咸地问。
“你们不是同学吗？他说和他女人没有爱，早迟会离婚的。”小菲反问。
“呵呵！他真能编！她老婆我大学同学！人家好着呢”成琳心里厌恶这样的男人，到处去撒种。
时间又过去了5分钟，每过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疼痛，小菲心中在默数着，希望用秒来计算，下一秒、下五秒、下十秒结束多好！
“好了，”我扶你起来！”说着小菲艰难地坐起来，两腿慢慢地套进了裤管。
“姑娘，你听我一句劝，赶紧回头吧！”成琳一脸的诚恳。
“我说这话并非是为我的同学，而是为你，你这样一个漂亮的姑娘为啥要搭上这样一个有家室的男人呢？是不会有结果的。”
“胡伟好不容易追到我们才女校花，你说不爱？他们可是进行了7年爱情长跑，才修成了正果，再说，他老婆怀孕了，孩子比你的大一点点。”成琳盯住小菲继续说。
小菲沉默………
成琳盯住她，帮她拿好鞋子摆正，扶她从高高的产床上慢慢走下来。
“他如果爱你，就不会在你最需要他的时候，扔下你去他老婆那里，他都把他的老婆宠成了公主，每年在她身上的衣服鞋子都是几十万的花。不谈那些包包首饰了！”
小菲望望自身的一套打扮，身上一套素洁的白衣裙，还有买过一些巧克力，一双镶嵌着亮珠的白色高跟皮鞋，和一些零食，别的再也没有啥大的表示了。
就连自己校外租住的房子，每月1500元的租金，他也没舍得掏过一分钱。当初，他竭力催小菲在外租住房子，方便他来去自由。小菲想想心中不免悲凉起来，开始怀疑胡伟对自己的这份感情，更怀疑自己对这份感情的期待。
“姑娘，我已经干这一行工作7年了，年龄比你长几岁，可以做你的大姐姐，这种事情见得多了，吃亏的总是我们这些年轻的小姑娘。”
“不过还好，如果你现在悬崖勒马，回头还是会幸福的。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嫁一个爱你的人，成家立业，两情相悦。更是锦上添花，光明正大地相爱结婚成家。”成琳关切真诚的语气打动了小菲。
“他承诺你什么吗？成琳继续追击。
“没有”小菲明显底气不足：“他说我小，现在不适合要小孩”
“那你打算怎么办？继续等？”
小菲默不作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期间，成琳接到了胡伟的微信语音：“琳姐姐，事情好了吗？我已经到家，马上我送孟娟过来，感谢你了！”
小菲听得很清楚，那是胡伟的声言。心里好突然感觉自己像一双被人踩在脚底下的臭拖鞋，刚才还塔垃在脚下，转眼工夫，就被人一甩，扔出了十万八千里。
小菲的脸色很难看，她摇摇晃晃地着地离开手术床。
成琳手机亮了一下，显示转账20,000进账。汇款人：胡伟。备注：请转交小菲，谢谢！”
“小菲，你等一下，我开些消炎药给你，这张术后禁忌你看一下。”成琳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
成琳拿起手机回胡伟：“你自己转不就行了！干嘛要我转，你不嫌烦？”生气表情包。
“我不是怕娟知道吗！求求你了！回头买水果给你！”
“别！你别给我添堵！以后再这样，别怪我不客气！除非我不知道！”
“姑奶奶行行好！娟子不能再出叉子了！”我知道了！哪个再犯，四脚落地爬！”
“小菲，这样，我加你微信，”
小菲木然地打开微信二维码，像是一个突然呆掉的木偶一样。
“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来找我，当然除了生小孩最好别来！这是胡伟给你的一些贴补，回去好好调养身体，千万别落下病根！你看看2万已经到你账上了。”
小菲脸上表情很复杂，盯住手机上的20000元，像是一个被卖掉的一只宠物犬一样，无奈又神伤，两眼空洞失神，像是一个大病未愈的患者，脸上苍白无血。
成琳电话叫上在医院做志愿者的表弟，递上自己的钥匙，让表弟送小菲去她的住处。
小菲眼里噙着泪水，用极细的声音说一声“谢谢！”边挪着慢慢的步子，走出了诊室，成琳在医院门口把小菲交給了表弟。
“咕咚！”一个急刹车，胡伟车子差一点撞上成琳的后保险杠。
胡伟看见了刚才成琳表弟坐进了驾驶座，小菲迈着艰难迟缓的步子坐进了后座。
“你的亲戚啊？孟娟有气无力地说：“这不你车吗？”孟娟看见了成琳。
“哦，对！对！亲戚，我让弟弟送她回去，”
胡伟露出感激的表情，对成琳送上一眼敬佩的目光。
“唉！小小姑娘家家的，父母以为在大学刻苦攻读，追求美好前程呢！可惜呢！涉事不深，一旦陷入恋爱就脑疯，天真不设防，容易被骗哦！你要是光明正大地谈恋爱，也无可厚非，可是碰到一些吃着锅里的，望着碗里的就惨了，不过她迟早会醒悟的。”
胡伟心里一阵甜一阵酸，像打翻了五味瓶……
“嘿，这些渣男，要是碰到这种男人，不离婚干吗？留着烧吃吗？”没想到娇小的孟娟说的细声细语，心底竞有这么大的能量。
“对！这种渣男留他何用？！”胡伟连忙附和澄清表白。
“放心！娟！你家胡伟可不是这样的人！你把心放在肚里好了！”成琳话中带刺地射向胡伟。
“他呀！要是这这样，我可饶不了他………”哎哟，哎哟……疼得厉害……胡伟赶紧抱起孟娟喘着粗气咚咚地跨进电梯。
成琳始终不明白，孟娟为何这么看重胡伟，而胡伟还这么怕她？（未完待续）
文：樱红樱
图：网图
（齐帆齐商学院2022年度写作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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