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子多福

今天在路上遇到村里的吴伯，是我远房亲戚。大伯和他老婆都已年近80，大伯已驼背，大娘骨瘦如柴，两人合力把一条粗壮的树枝，拖回家。

他们大可不必如此勤劳，因为赚的钱自己花不到几块，全被不孝的儿子儿媳搜刮走。

他们生了两儿两女，不算多。

我出生于80年代，我们村生五六个七八个的，大把。

我排行老末，我出生那年开始实行计划生育。在农村，男人代表劳力，所以家家户户都生得多。生出儿子继续生，儿子多劳力多；没生出更要继续努力，直到生出来儿子。

因此，我们村有七儿一女的（儿子多又想女儿，生出女儿才算完事），也有七女一儿的。

这些多子女的老人，晚年幸福的不多。

现在的好媳妇好婆婆比较多见。几十年前，不知是媳妇们素质更低，还是其他原因，恶媳妇居多，当然也有恶婆婆。

看到吴伯，不禁忆起多年前的一桩旧事。

那会我不到十岁，有天听到外面闹哄哄的，又是骂又是哭的。

我赶紧跑到院门口看热闹，见吴伯的大儿媳，又在追打她婆婆。婆婆从家里跑到外面，儿媳仍然不放过，手握一长长的晾衣竹竿，威猛如侠女，在后面一路狂追，边追边骂。

婆婆边逃边哭，还要抽空向围观村人哭诉，看着真可怜！

村人安慰着婆婆，劝拦着儿媳，但儿媳气焰非常嚣张，誓要打到婆婆。

她们绕村追跑一圈，跑回自己家。

后续我不知道。

吴伯儿媳打骂婆婆已是家常便饭，村人见怪不怪。

两位老人挺不幸，小儿子十来岁时出意外死了。夏天在院子里午休，被不懂事的五六岁亲侄用铁叉叉死。只剩个妻管严儿子，儿媳非常霸道，说什么是什么。

老人观念老，儿子再不好，他们也要由儿子送终。儿媳再不好，他们的钱物和力气，还是给儿子儿媳，女儿只能得很小一部分。

两个女儿对父母还好，但嫁出去了，对父母的遭遇也无能为力。有个女儿嫁的还是外省。

村里这种子女虐待老人的事，还有很多。

我家隔壁60多岁的阿婆，也是两个儿子，天天被两儿媳轮番骂，打也打过。吵骂的声音，大得我在家里都要堵住耳朵。

阿婆儿子也怕老婆，那会越凶的老婆男人越怕，可能怕离婚娶不到第二个。那时离婚的人很少，不像现在到处都是离异的。也可能是考虑到钱的问题，离婚要被分家产，再娶又要另花钱，里外一算不合算。

多子未必多福。

孩子不孝，生越多越可怜；孩子孝顺，一个就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