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河马
听,广播声!校园里居然飘起了如此熟识又陌生的声响。尽管音量微弱,可依然触动了睡眼惺忪的形骸,从静静的平躺,到缓缓地起身,直至垂坐在床头,旋即再用亚麻色的方形抱枕垫着后背,显出一种呆若木鸡的体态。
本该轻盈又平静的思绪,一骨碌再次钻进一场楞楞睁睁的游离中,似乎这种不合时宜的声音,令一切都感到极其的不真实,清晰的音律,都开始让我产生了怀疑。

难忘又美好的时光,一旦阔别或失去,就容易使人对此产生深深的眷恋,尤其是追忆这种不以为奇的往事之时,就如同寻觅过往的云烟一样的渺茫。而今的境况,还能再次响起曾经不太留意的广播,并且依然可聆听出清清爽爽的旋律,实在让人感到欢欣鼓舞,喜人又可人。
似乎周圈流动的空气,也平添了一份优雅的气韵,朗爽又不失恬淡的悠然,尤其这首萨克斯演奏名曲《回家》,竟能在黎明初醒的那一刻,飘入耳畔,让身心听得这般入神,程度几乎等同于如痴如醉,笃爱且深深的迷恋其中。
确实,今非昔比,这种久违的亲切感,仿如一声阔别已久的问候,一记唤醒梦乡的闹铃,可常日里对它的感受,多数又是令我觉得冗长又沉闷的声响,偶尔还会冷不丁的上升至轻微的聒噪之音,不胜其烦。

应许,于我而言,它们的存在就犹如梦魇中的幽灵一般,声音硕大,却又乏味无聊,谨慎而缺失魅力,但最多的还是乏善可陈。这是打入学堂记事起,便有的一种难以名状的体悟,熟悉中又少了些温情脉脉的虚妄,空洞且无力。
事情的结局各式各样,五花八门,计划中的事情,往往都赶不上时间的变化。未曾想今年的寒假,居然嬗变成了暑假 ,一场从未有过的漫长且遥遥无期的暑假,这是作为一名教书匠以来,难得一遇的情志。
迄今,每日的悉心、细心、系心、洗心,都留在阅读与书写之中,徜徉在坦然自若的圆融中款款度过,总是臆想着让自己怀着满足的心情,来珍藏这份不可多得的闲暇时光下的陶然记忆。故此,才把近来的情绪,融进字符的行间里,填进笔尖下的白纸里,流进心田的回味里,临了再装进记忆行囊的口袋里。

不知何故,来校几日后的薄暮时分,每当途径教室外的窗户,亦都会欠身扫视一番,仿佛我渐已远远的谛视到飘在空中的浮尘,正厚厚的铺陈在那张谙熟无比的讲桌上,白色的粉笔,还依然井然有序的搁置在黑板的右下角,只是大多都被折断过的样子,令我颇感留恋!
此刻的内心,似乎已感觉到这位老友,正在不啻的向自己招手,翘盼着我的回归,它们嘟嘟囔囔的声音,一直传入了形骸的耳际边,用一种苦口婆心的呐喊,来彰显它们此时的孤独与无奈。

不知是在惦念学生们书声朗朗的情境,还是在盼望着一切都能行将回归正常,这是以往给学生上课之时,所无法企及的感悟。
教室里稀疏平常的节奏,在方今的大学校园里,频频遗失的就是这份粗心大意时的后知后觉,曾经忽视的那些精彩与美好,往往会在你重新拾遗起这份记忆之时,而愈来愈笃信平凡与平实的声音,在如此简单又松弛的清晨,竟也能变得这般的怡和。对此,我仍在嗟叹不已!
河马先生,书于莲花亭
2020.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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