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丘豸
一、
还是当老师好,每年都有两个长假的盼头。这不,熬了一百多天后,又到了寒假,老刘高高兴兴地买票回家了。
坐了两个小时的长途客车,当老刘站到自己家的院门口时,看着满院子厚厚的白雪,心里突然生出个落寞的东西来。
老刘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唉,没人住的家,不就是这个样子么!”
老刘安慰了自己一下,掏出钥匙抠弄了半天锁屁股,拧来拧去,好算把院门打开了,拎着包在院子里留下了第一道脚印。
其实,脚印也是有的,白白的雪面上,有些稀稀疏疏的小印儿,那是老鼠们活动的踪迹。老刘心里画了个魂儿:家里啥啥没有,老鼠来干啥呢,给我看家护院?
房门的锁也锈住了,钥匙插进去,又是转动了好大一会才把锁开开。老刘拉了一下门,竟然没拉动,只好加些力气,才把门打开。
虽然是十冬腊月,还是有一股霉味扑进鼻孔,老刘不由自主地用手在面前扇动了两下。
一切都还是那么熟悉。只是窗台、炕和桌子上布满了灰尘。
老刘从包里抽出两张报纸铺在炕上,然后把包和羽绒服放在了上面。
屋子里和外面一样冷,除了没有风,其它并没有什么区别。刚脱下羽绒服的老刘突然“啊嚏”一声,打了个喷嚏,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响亮。
老刘在脑子里筹划了一下,首先要做的不是打扫灰尘,而是先把火点着,把炕烧热。可是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生火了,这炕能不能好烧呢?老刘突然想起来夏天时安上的引风机,便顺手把插销插在了插台上,就听到房顶上传来嗡嗡的声音,看样子还好用,老刘心里一阵欣慰。
水缸里空空的,一滴水都没有。老婆想得还挺周到,要不然恐怕早就冻成两半了。
老刘从厨房里边的小屋找出两只水桶,去邻居家拎了水回来。掀开锅盖,先刷了两遍锅,把水倒了进去,同时也给暖气加满了水。然后又到外边弄了些柴禾,就把火点着了。有引风机起作用,火苗顺利地燃烧起来。
久不烧火的炕热得很慢,土暖气倒是热了起来。可是半冬没烧过火的屋子还是没有很快地暖和起来。老刘只好一边快速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拾掇拾掇这儿,规整规整那儿,不让自己闲下来,才没有感到多冷。
锅里冒出了热气,老刘从锅里打出一盆热水,开始擦屋子里各处的灰尘。一个循环下来,水已经成了黑色,只好再换一盆水,重新来一遍。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屋子里也慢慢有了些温度,
老刘感觉有点饿了。回来的时候,他就预料到晚饭的问题,顺便在小超市买了几袋方便面回来。他去外屋碗柜里找来一个大碗,一下子撕开了两袋,舀了瓢开水,就泡上了。
一阵风卷残云地吃了下去,感觉暖和多了。老刘开始琢磨接下来还得干点啥。他瞅了瞅被老婆用棉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自来水管子,决定把自来水化开。否则,天天到邻居家挑水可是太麻烦了,再说大过年的,万一人家有讲究也不方便。
说干就干,他解掉棉被外边的绳子,揭去棉被,拧了一下水龙头,果然冻得死死的。他找来好几条毛巾用热水浸过后敷在水管上。然后又从灶堂里扒些火炭出来,围在水管周围。
要想把水管化开可是个慢工夫活,需要点时间的,老刘心里十分清楚,所以并不着急。他打开了电视,这样可以化解些寂寞。
隔一会换一下水管上的毛巾,只有这样,才可能更快地化开水管。
这时,放在羽绒服里的手机响了。不用说,肯定是老婆打来的,老刘掏出来就按在了耳朵上。老婆的声音立刻冲击着他的鼓膜:“老公,你到家了没有啊?”
“早就到了!”
”到家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老婆说话语气很冲,老刘咧咧嘴,把电话放远了一点。
“屋里挺冷吧?多烧点,别冻着!”
“这事不用你操心!”老刘回了句。
“这几天好好把家里收拾一下,过年该买的的都琢磨买了吧!别啥事都等我,我二十八才能回去呢!”
“嗯嗯,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放下电话,老刘看了一眼电视,不知啥时,新闻联播结束了。老刘遥了几个频道,都是《闯关东》。在学校是没有机会看电视的,所以对这个剧也没啥印象,凑合看吧。
看了几眼后,竟然被剧情吸引了,几次差点忘了给水管换毛巾。
两集剧看完了,自来水还是没化开。只好继续,总不能前功尽弃啊。老刘又从外边抱回几根木头插进灶堂,再给锅填了一些水,然后脱鞋上了炕,放下被子,坐在被窝子里面继续看电视。隔一会儿折腾一下水管上的毛巾,闹得电视也没看消停。
十二点过的时候,老刘突然听见外屋水阀有喘气声,急忙下了地,跑到厨房,拧开水龙头,水“哗”的一下流了出来,通了!
老刘心里是一阵兴奋,大约十多分钟的工夫,就接满了一缸水。这回老刘心里踏实了,收拾好灶堂门,关上风窗,回屋里脱了衣服钻进被窝。不大一会儿工夫,就发出了呼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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