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雁
在一个风景优美的南方小镇上,有一个装修时尚的小店,小店的名字叫“锅贴西施。”
锅贴西施的老板娘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女人。女人长得说不上特别漂亮,但很有气质,也很有个性。开个沃尔沃,豪气冲天的。
旁边的那个做黄焖鸡米饭的老板说:“你看这老板娘,开个沃尔沃,卧两下子,才来你们店里。”
在锅贴西施打工的阿梅听了只是笑。
锅贴西施小店里主要是做锅贴,水饺、混沌、小汤圆什么的也附带着做,以外卖为主。
小店很小,一间房,一分为二,外面是小餐厅,一张粉色的圆形餐桌,周边几把椅子是乳白色的。粉与白的搭配显得小店很新鲜。
餐桌的里面是一个吧台,吧台上面有一台电脑。 电脑前面坐着一个齐耳短发的小姑娘,刚参加完高考,暑假里没有事做,出来打点小零工,在里面收收银,特忙的时候小姑娘也会过来下下水饺、打打包什么的。
店里有三个人,一个是脸蛋偏黑的东北大姐,一个是粗腿大膀的山东大妹,还有一个就是前台里的那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是本地人。阿梅就是那个山东大妹。
店里面的灶间很拥挤,一个焊制的铁架子上面坐满了煤气灶。有煎生煎的灶,有做小汤圆的灶,有下面条的灶,大小灶有五六个。热气腾腾,火烧火燎。
阿梅穿着薄薄的汗衫,肥胖的胳膊上留有一块又一块的烧烫痕。 阿梅是锅贴西施里面的老员工,干起活来干净利索,也许冲着这点,那西施老板娘才收留了她。
只是阿梅干了一年了,想去北京看看女儿,她想把工作辞掉。在阿梅辞掉工作之前必须得找到能替换她工作的人,不然这生意就没法持续经营。
老板娘开始在赶集网上发布招聘信息。
信息发出去的第一天,就来了两个应聘的女工,第一个女工是平湖人,四十多岁,说话直爽,干活麻利,包起混沌来如在手里玩魔术,左手拿起混沌皮,右手用竹板拨馅,左手轻轻往手里一握,一个漂亮有灵魂的小混沌在她手心里就诞生了。
另一个女工是陕西人,五十岁的年龄,做起活来有点慢,但实诚、肯干。人长得也很干净,看起来不像个干活的,倒像个教学老师,文静又有礼貌。只是她包起混沌有点慢,西施老板娘教了她几次,陕西大姐还是手生,包的混沌死踏踏的,没有生气。
平湖的那女工笑话说:“你看,这混沌是谁包的没心没肺的。”
说者没心,听着有意,陕西大姐心里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心里有点着急,眼睛里一直盯着平湖女工和东北大姐的混沌包法,看来看去,包得还是和她们的不一样。
平湖女工,东北大姐和陕西大姐坐在那里包混沌,阿梅去做生煎。
包了一会儿,阿梅看陕西大姐包得不是很顺手,就教陕西大姐去做生煎。也许陕西大姐没做过生煎、混沌这方面的面食,做起来总是手忙脚乱的,又加上外卖的订单很多,一会儿要芹菜馅的大混沌;一会儿要荠荠菜馅的大混沌;一会儿又要牛肉粉丝汤,再加一个猪排。一会儿又要小汤圆。
煤气灶喷火声、外卖叮咚声、收银员的喊叫声交织在一起,店里一片刀光剑影的场面。
狭窄的厨灶间,陕西大姐忙得团团转。额头上涔出很多汗珠来。
干了一上午,平湖女工走了,不知为什么下午没有来,也许是嫌西施老板娘给的工资低。
陕西大姐倒没有走,只是过了三天试用期,西施老板娘说,听客户反应说:“你做的生煎有点火候太大,里面有烧焦的,也许这份工作不适合你。试用期,工资我只能给你按小时计算,每小时六块,你干了不到三天,该给你一百七十八块钱。”
陕西大姐没说什么,手里捏着那零零碎碎的纸票,对西施老板娘说:“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陕西大姐拿上钱逃也似的走出了那个装修时尚的小店。 身后她觉得有几双盯着她远去的眼睛。
她本想找个工作好好干,挣点钱补贴家用,没想到干了三天就被老板娘炒了鱿鱼。
正当她感到失望的时候,她口袋里的那个老掉牙的手机忽然响了:“喂,你好,是袁芳吗?我是xxx餐饮公司的,你投了我们这儿的简历我看到了,你有时间吗?明天过来报到。”
陕西大姐接到电话,激动得连连说了几个:“好、好。”回头又望了望锅贴西施,心里也是一阵感激,到了新的应聘公司她知道该怎样煎锅贴了。她刚才沉重的脚步忽然变得轻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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