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有一次,和老爸一起去吃豆面条,遇到一个“铁拐李”。
真的是用钢铁管焊接而成的拐杖!
那“铛、铛”的阵地声告诉我,这只拐起码也有二十斤。那,他到底是靠拐走路还被拐拖累?那么重的自制铁拐换做我根本没办法拄。
他背对着我们坐着,匆匆吃过就离开了,依旧“铛、铛、铛、铛……”但走路的速度丝毫不亚于常人。
我不知道他为了适应这样的铁拐作了多久努力才得以自如,但我知道生活的艰辛使他不得不这样。
我看到了他裤脚上几乎快要干透了的水泥点,我看到了他后背衣服边儿上一小片的碎沙子,我看到了他那双拄拐的手背发白,指甲里嵌满了水泥样的灰……
终究要经过所有的苦,才这样倔强地生活不认输。
我不由得怔住了,原来他要那么艰辛才如我们一样,能够自如地走路,能够吃上一碗热乎乎的豆面条。
2
初中的时候,我的数学尤其差。
那时候班主任老师很为我揪心,因为我的数学已经成了致命的短板。初二那年,有一次,就因为我做错了一道配方法的题,他便让我做了二十遍再交给他检查。我当时很不理解,回去还是照做了。再后来,我们期中考试,出了一道很难配方题,全班竟然只有我自己做对了。
我并没有因此获得什么奖励,不过从一刻开始我知道,我所做的努力从来都不会白费。也就是那一年,我如往常一样努力,每天五点起床做饭骑车上学,路上背英语课文,白天上课轻轻松松,放学后就做作业,晚上十点半结束再睡觉。后来,轻松甩别人几条街,混入年级前24名,离想去的一中咫尺之遥。
虽然后来因为种种变故,我并没能去一中,但已经足够没有遗憾。
心有不甘从来都没有用,笃定不变的决心才是前进的内驱力。
你只需往前跑就够了,因为你永远都不会是最差的那一个。
因为你要知道很多人,在看不见的背后,你永远都不知道人家用了多大的努力,如今才和你平等地站在一起。
那些我们看得见的光鲜背后,一定有我们看不见的汗水和泪水,所以出头之日的鲜花才那么格外耀眼明艳。
3
大学的时候,我在苏州的电子厂打寒假工,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
他叫刘鹏,和大多数厂里的普通员工一样,学历不高,初中刚毕业,他就背了包出来闯荡。几年多的摸爬滚打让他不仅知道了生活的不易,也更明白了知识和学历的重要性。
不是没有想过继续上学,只是他如大多数人一样想着种种阻碍,犹豫着。
可是暑假的时候,当他再一次目睹了刚刚毕业没多久的计算机系的大学生,以娴熟的计算机操作技能进厂,没过多久就拿到了比他工资高几倍的技术员的位置。他忿忿不平之后便痛骂自己一顿,一下班就去买了书,昏天黑地地看。
可是对课本早就不熟悉的他,那些奇怪的符号,陌生的名词真的搞不懂。同事里面有高中刚毕业的,他就请人家吃饭,央人家帮他答疑。
几个月过去了,学得也有一点眉目了,他就去参加了高考报名。从此,下定决心孤注一掷了的他,更是滚瓜烂熟地把那些课本背了整整三遍还不止,连公式定理都要能手到擒来,举一反三了才肯罢休,每半个月雷打不动地做真题并认真校正。
功夫不负有心人,半年后,他考了416分,那一年,理科分数线他还是差了14分,没能上本科。
没关系啊,他说,他一点都不后悔,而且他还觉得他考出这样的成绩已经是最好的水平了,他真的很感激那位帮他的同事。就这样,填志愿去了一所在大学城内的专科。
在专科学校里,他目睹了当今大学生的颓废、自暴自弃,他很坚决地告诉自己,一定不要像他们那样。他每天早起跑步,随后去上课,上自习。泡在图书馆里读书的时候,是他觉得最开心的时刻。是的,他就这样一步步往前走着,从不觉得累。
第三年,他报了专升本。如愿以偿考到了附近的一所连校舍都比他们校区高级得多的一本院校,他和很多他彼时想要接触的人在一起,过着自己曾经真的做梦都想过的生活。
后来,我再听人说起他,他正在准备考研。
我知道他一定能考上,不是相信他的能力,是知道凭他的毅力,他一定可以过上想要的生活。
“这世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以自己喜欢的方式过一生。”
暑假打工的时候,我看到客人的保时捷SUV卡宴,那一瞬间,突然觉得自己是个一文不名的穷光蛋,和这些一线城市里富埒王侯的上层人物根本没有比较的资本。
不过,我还是笑着对自己说,没关系啊!
哪怕将来有一天,我们终究在一个小城市里过着差强人意的生活,哪怕我们仍旧一文不名,我们也都是自己的英雄。
哪怕有一天我们拼劲全力,最终还是没能和那些特别优秀的人站在一起。没关系,至少曾经我们那么用力的时候,那种孤注一掷的加速度已经超越了曾经狼狈得不堪一击的自己。
哪怕我们这一辈子的默默努力从来都不为人知,就算这一辈子拼劲全力才和一般人站到一起,没关系,我们也都是自己的奇迹。
我们也许走得很慢,但一直在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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