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写过的一篇文章,现在看看仍有些感想,有老者对人生的感悟以及对世界的认识。听够了了太多长者前辈的“老人之言”,无不是犬儒与妥协。虽日已老矣,但这位前辈依然有开阔的视野和见识,令我钦佩,很庆幸有这次相遇。
远方昨天下午外出办事,很晚才办完,又不想在下班高峰期这个时段挤公交车回家,于是,在那附近简单吃了晚饭,骑着自行车悠悠回家,漫无目的骑到西湖附近,便停下,去散散步,在一藤椅坐下,静静看着西湖的夜色,不长时间过来一大爷(后来聊天得知,五十多岁,机关单位工作,临退)坐我旁边,相视一笑。
“外地人?”也许是因为我背包放在旁边,他这样问道。
“不是,过来散散步。”
“嗯,这边空气还不错,汽车尾气少。”
“您也是出来散步,住在附近?”
“是啊,老伴不在家,简单吃了点,就出来了,本来想去爬宝石山,但今天下午游泳了,运动量要适中,就不去爬山了,来这边坐一会。”
就这样聊了起来,从环境谈起,他感觉西湖边空气还不错,所以经常去散步,由于今年去了趟美国,谈起那边的空气,感慨那里的蔚蓝天空,那里的皓月繁星,说到:如果我是你这个年龄去的那边,一定不想回来的。年轻时,听多了资本主义的种种恶俗,被忽悠着按时上班,不迟到,不早退,如今出去一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看到身边的年轻人一个个走过,他感慨道:中国的年轻人没有活力,没有朝气,不如美国年轻人精神。给我描绘了纽约曼哈顿那些西装革履、腰板挺直的小伙子,还有好莱坞的时尚女孩。他分析原因,是由于政府的无能,政府本应让他们的年轻人去追求梦想,却又给他们太多束缚,宣扬孝道,本该政府去做的养老,却压在年轻人身上,那样遥远的事情,使得年轻人不得不束住脚步,被束缚在一个地方。谈起他去年去过的俄罗斯,大赞那里的年轻人帅气、漂亮。有一次在酒店看到两个漂亮的俄罗斯女孩,凭借自己小时候学过的一点俄语,竟上去和她们说话,情之所至,搂着两个漂亮的姑娘,一起唱起了《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你觉得中国年轻小姑娘会让我这样搂着吗?”,说着将胳膊搭在我肩上,我微笑着摇头。
谈及子女,他女儿早已参加工作,“人不能自私,要知道孩子不是你的私有物,不错,他(她)是爱情的结晶,但也是大自然的产物,他们有他们自己的人生。”这样的开明令我肃然起敬。他不赞同很多父母将自己绑在自己身边工作,他让自己的子女去他们喜欢的地方,“如果条件可以,我女儿去美国生活,我觉得挺好。”所谓孝顺,只有孩子过得好,才能孝顺,否则绑在身边也没用。
“小伙子,有对象了吗?”他问道,我摇头,“嗯,不着急,三十三岁之前找到就行。”甚至还给我了一些择偶的建议。“如果我回到你这个年纪,找对象,有四个条件:会吃、会玩、会穿、会嗲。”我愣了一下,问道:“这怎么解释?”“首先,会吃,不是那种狼吞虎咽,而是懂得吃什么,吃的健康,才能有个健康的身体,皮肤、精神状态才能好;第二,会玩,会玩意味着她见识多,懂得生活,有趣味;第三,会穿,说明她对美有所追求,会让你赏心悦目;最后,会嗲,才有女人味。”他回答道,“找个漂亮的很重要,但永远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思想,能跟你精神上交流,沟通。”这些活,意味深长,“找个对象,是和你一起生活的, 她说想去爱琴海,你们就一起去,她听说太平洋上有个塔西提岛不错,就一起去,一起去尼亚加拉瀑布,一起去大峡谷......一起玩蹦极,一起玩滑翔......不要找对象,就生孩子,那是动物,那是原始社会,现在什么时代了?”最后一句话,直至重点:“当然,咱说的是经济条件允许......”他甚至还给了我一些关于挣钱,关于选择平台的建议。
说到人生,“活这么大,我算是明白了,要多出去走走,看看当地的人,看看当地的建筑,准备明年再去趟欧洲,这个英语很重要,我准备学习一下英语。你这么年轻,一定要多去些地方,到三十八九岁的时候,选择一个自己喜欢,工作有前途的地方定下来就行。哪里黄土不埋人,不一定要回家。”说着分享了他的一段经历给我。今年夏天回哈尔滨老家,去了东北的伊春、黑河、丹东等很多地方,到了黑河,每天去河里游泳,然后晒太阳,那里离北极村、漠河不远了,一直想去,但由于交通不够便利,所以一直在犹豫,前三天问了很多和他一起游泳的当地人,有没有人去过北极村,人们都说没有,他问为什么离得这么近,一直没去呢?得到的答案是:听说那里风景也不怎么好,交通又不便利,就没去。直到第四天,游完泳上岸晒太阳,看到一老先生也刚游完泳,在岸上晒太阳,看到他气质不凡,便上去问了一下:
“老先生,您去过北极村吗?”
“去过。”
“那里风景怎么样?”
“你想不想去?”这么一问,更让他觉得这老先生不一般。
“想去。”
“想去,就别管那里好不好看,想去就去,否则,就是心病。”
这一回答,让他醍醐灌顶,回去退了宾馆就上路了,倒了几次车,中间在一个小城休息了一晚,终于去了北极村,去了漠河。可以想见,当他站在北极村,心情是何等舒畅。
“我很知足了,我对这个社会没做什么贡献,就算我现在死了,我也没有怨言。”他心怀天下,他认为那些改变人类生活的人是了不起的。
他还谈了很多其他的,关于乔布斯与马云的对比,关于比尔盖茨的慈善,关于对毛的崇拜,关于对当代官员贪污的无奈,关于对机关年轻人溜须拍马的厌恶与失望......
昨天立冬,晚风吹过,阵阵凉意,聊了两个多小时,我们起身准备离去,
“小伙子,哟,身材这么好,不要辜负,祝你幸福!”
“哈哈,谢谢,谢谢”
我们握手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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