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别两宽 何以言爱

作者: 语穆卿然 | 来源:发表于2017-09-26 07:35 被阅读19次

            人们已记不清黑色咖啡的热气,在爱的杯沿上如何升腾?我弹了弹飘渺的烟灰,数着在手背上袅娜的雾气。口齿间苦涩,菊花茶浸润后的冰糖也缓解不了,犹如镇痛。我们都言不由衷的说笑着,脑袋却想着何时能绝处逢生。

              西子叫欧阳恒西,在我们那个年代女孩子名字里只有丽啊艳啊娟啊等两个字三个字的名字里,她显得那么与众不同,她与众不同的,除了她的名字,还有早恋。

              西子的初恋据说萌芽在初二,男主长相清秀,文文弱弱的,就读于二中。在我与她不打不相识的那个周末,她萌动的心终于尘埃落定。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认为,转学那段时间她去看我,纯粹就是她约会初恋男友的合理借口。

              07年高二,她啃了整整两个月多的康师傅,拿下南白风靡一时的小灵通,作为那个文弱男生的圣诞礼物,这份礼物换来的是他们长达十年的爱情长跑。

              西子哭着跟我说:“我是真打算和他结婚的,从没想过换第二个人,可他很怕结婚,我真不想等了。”

              15年,西子结婚了,男方初中毕业,长相清秀,文文弱弱的,在他们相亲三个月后的某天男方提出了结婚。

              结婚的前几天,因为各种琐事两人吵了架,我劝她放弃,她说,她回不了头。其实,我知道,她心里的那个人,敌不过她离开他时的那份倔强。

                西子结婚后的第二个月,她那个初恋男友也结婚了,西子和我说起这件事,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爆发着一种咬牙切齿,然后我俩又看着咖啡杯相顾无言。

              好在西子现在很幸福。

              也许恋爱中的我们都认定对方就是相守终生的人,我们把承诺说得斩钉截铁,穿越时间,穿越空间,最终白头偕老与否只能看天地造化。没有什么应不应该,是他,那么他就是,不是他,再怎么习以为常情深似海他也不是。

            西子结婚后的第三个礼拜三,高中班主任生哥广发请帖,他终于要结束他三十年的光棍生涯。说是光棍,其实有些严重了,生哥谈过恋爱,在西子狂啃康师傅那年。

            生哥教我们数学,是入高二时文理科分班是全班联名选举的班主任,长我四岁,他符合帅哥的一切标准,阳光,干净,聪明,骨子里透出一股作为人民教师亲切的文质彬彬的素养。

              学校有多少女孩子喜欢他我不知道,反正我的心思,众所周知。

            高二没多久,生哥恋爱了,全班轰动。

            事情是这样的,排长为了把早餐从A区校门口的肠旺粉换成东校园的燃面,早自习整整迟到二十一分钟,等他风驰电掣的跑过校园通道时,差点撞到前方一米处的白衬衫身上,白衬衫是我们生哥,他的右手牵着娇小的黑色连衣裙,连衣裙是16班英语老师马天娥。

              数学课上,生哥膝盖处的两只淡红色小猪,在他米白色的牛仔裤上张牙舞爪,它们的得意忘形,同时在生哥镜架下白里透红的脸上,以及在下课铃响生哥急切离开的背影上落地生根。

            班上最直观的反击是马天鹅每次从我们班路过时,全班男生不约而同的猛拍桌子,嘴里大声叫嚣着:“天鹅妹,天鹅妹,天鹅妹……”声音整齐划一,抑扬顿挫,响彻九霄。 而我的抗争从拒绝做数学作业到拒绝听课再到逃课,这样的日子一直延续到高三。

            而生哥从课上第一次看手表到第二次看手表到看手表次数在数轴正方向无限延伸。在责任与爱情、我们与天鹅妹之间,生哥毁三观的做法让15班全体同学心灰意冷,天鹅妹完胜。 淡红色小猪开始从膝盖处爬上衣领,变身成了大红色的口红印。

              高二下,我们班数学成绩整体下滑,那时的我,悲催的认为,我们的人生将终结在这位未来师娘手上,永不复生。

            高三开学,生哥灰暗的白衬衫投影到胡子拉碴的脸上,再投影到布满血丝的两只眼珠里,他声音沙哑,脾气暴躁,瘆人得慌。没过多久,学校到处弥漫着天鹅妹下嫁钻石男的消息,生哥在他的爱情里一败涂地。

              这个世界再刻骨铭心的情感也抵不过岁月磨合,抵不过对方期待沉淀沉沦的那颗心。如果来句实话,那就是,没谁非谁不可,回头你还是你,别人还是别人。

              高考后的毕业晚会,我喝了历史性的第一杯白酒,它代表了我的高中结束,我的暗恋结束,我的年少时光一去不返。

              酒壮怂人胆,我跟生哥说:“改天您老要是想结婚了就和我说,保证随叫随到。”此话说完,我歪倒在桌上,人事不知。

            第二天下午,我逃离这座城市,一个叛逆学生对老师的表白,淹没在齿轮摩擦铁轨的“哐当哐当”声中,淹没在时间长河里,淹没在过去。

            14年,与海波在微信里闲聊,他说,生哥当年被伤得太深,至今只吃素不吃荤,等我们这批同学都走上红毯了估计他的事儿还没着落。

              15年,生哥婚礼,我们与正儿八经的师娘初次见面。师娘年纪尚轻,挺着孕肚腼腆地招呼着我们,她与生哥言谈之中充满爱意,羞涩且温柔。

    当天,我在朋友圈更新:

              “那些年把自己堕落成渣,以期望在别人眼里读出自己幸福的定义,第七年回眸一叹,原来自己早已衣衫褴褛,独自站在街角细数街灯撒下的哀愁。当年粉尘氤氲的背影,模糊了夏天飞扬的白衬衫,你已经做了别人的钢铁侠,我们依旧如故,放荡不羁……如果你们没有腹诽,那祝你们幸福!”

              17年,生哥发微信说,正带着小师妹在南中操场玩耍,小师妹顽皮得很。附带的还有一张照片,照片上小女孩像极了小版的生哥,阳光,干净。

    相关文章

      网友评论

        本文标题:第一章 一别两宽 何以言爱

        本文链接:https://www.haomeiwen.com/subject/fxwjext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