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你一个人在那里值班不害怕吗?”
“害怕什么呢?”
“哦?……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啊?”
“不知道就算了!”
“这……难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什么问题。”
“不是……你这样……有话不妨直说啊!”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为什么呢?”
“我怕你知道了后,晚上就不敢在那里值班了。”
“有这么可怕吗?”
“你真的不会害怕吗?如果我告诉了你,你害怕了就不能怪我啊!”
“这个当然,何况我未必一定会害怕呢!”
“那好吧,我就跟你说了啊:你知道你们单位里之前有一个人是上吊死的吗?”
“不知道啊!我是刚进来的。”
“他就是在那里吊死的,被人发现放下来的时候,尸体就放在那张床上。”
我的天呐!听完这老婆婆的话我突然之间毛发倒竖、全身发凉!因为,虽说是值班,实际上就是日夜驻守,也白天工作在那,晚上睡觉也在那里,而且,最要命的,那里就只有那么一张床!!!
“别听她胡说,她是吓唬你的,那张床早就扔了。”旁边正在编织箩筐的老爷爷突然插来一句,我心里的感受立马变好了不少。
“年轻人,不用怕,那都是之前的事了,后来已经有几个人也在那里住过了,都没事。”老爷爷又补充了一句,他的话怎么听着那样的舒服呢?
我晚上值班的那个地方距离这个小村庄大约也就两三百米,这个小村庄里我们单位也有一个值守点,只是这个值守点是属于我们单位里另外一个部门的,不过这个部门很少有人在这里住,而且这值守点的房间也比较多,多数都空着并且也不上锁,随便谁来住都行,所以和我一起轮流值守的另外一位同事就只在白天到那边值守,晚上就回到这里来睡觉。
我作为一个新加入单位的小职工,自然是最听话的一个,所以领导叫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丝毫都不会打折扣。
老婆婆告诉我这么多年了就只看到过我敢一个人在那边晚上值班的,所以就好奇地发问。最后,老婆婆还很善意地对我说道:“你也可以晚上过来这边住的啊!又不是没有房间。”
然而,我并没有照老婆婆的话去做,毕竟,我一直都很自信自己是一个有胆量的人,而且我内心也老是感觉老婆婆说的那个事情似乎有点遥远,更何况,我还是一个很守规矩的人,我总觉得不按照领导说的去做就是不对,所以在后来的日子里,只要是轮到我值守了,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我都住在那边。
如果说老婆婆的话在我心里不产生半点影响,那是骗人的,但也不致于就让我害怕到不敢在那里住了。当然,如果不是因为老婆婆的那些话,也就不会引发下面的这个“鬼推窗”小故事了。
那是老婆婆说了那些话不久之后的一个晚上,大约十点多钟吧!这个时候,那个村子里的人基本已经睡了,而且这里又是相隔了二三百米远的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所以四周自然是死一般的寂静,而且是静到了那种落针可闻的程度。
可真是够寂静的啊!我在心里叹道。然而就在这时候,突然,“啪”的一脆响来自于室外河边的竹林里,我心里产生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有“人”。那“人”分明是突然踩断了地上一截干枯的竹子,听那声音清脆的!也很显然,“他”正在走路,只是不知道在往哪个方向走?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于是,我竖起耳朵静心地聆听……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四秒钟…………
时间在一秒一秒地过去着,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室外的竹林里除了一片死寂,还是一片死寂,那“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什么声息都再也听不到了。
真的是人吗?我还是有点怀疑。于是,好奇心让我产生一股要打开门出去看看的冲动。但是,那老婆婆的话也让我产生了一些害怕的心理。所以,我的内心此刻被无情地分作两个阵营,那里头有两股力量在互相交战着,一时之间,谁也赢不了谁。
后来,当我把放在门闩上欲要开门的手移开之后,这场交战才算分出了胜负——害怕的心理,赢了!
既然是打定了主意不开门出去看,那就只好老老实实地坐回到桌子前练我的字。
桌子是靠窗而放的,窗户破旧得不行,那些木质窗柱子宽松得仿佛一用力就能将它拿下来。最可恶的,它们当中还缺了一根。
外面的玻璃早就没了踪影,就连那嵌玻璃的木边框子也都没了,取代而之的是一块不厚不薄刚好遮住整个窗户的四方木扳。这木板被两个合页连接在木窗的边框上。如果不是关起来插上插销,它会自动地向外打开,并且不紧不慢地翻转到右侧的外墙上。
老实说,在没听到老婆婆说的那些话之前,这个窗户我从来就没有关闭过,除非是刮风下雨。
其实室内也没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人家去偷的,谁会那么闲得无聊吃饱撑的呢?而且,老婆婆说的那个事情,除了我不知道之外,谁都知道。所以这个窗户的“独特设计”从来就没有引起过我的关注,但是自从老婆婆对我说了那些话以后,我的关注就来了,而且还勤于利用。如果不是因为今晚的气温太过闷热,也不会舍得放弃它的主要功能,所以我是很无奈地将它打开着。
字写的还算工整,只是排列上有点乱七八糟,而且我还极不喜欢把它们放进格子里面。
我练字从不用字帖,随心所欲的,而且更是想到哪个就写哪个,所以一整页的方格本上都找不到哪怕是半句的象样的词语组合。然而,当我停下笔仔细一看的时候,发现当中还是有无数个由三个字组合而成的同一个人的名字,我大吃一惊——什么?在想她吗?好像没有呀!写下这些字的时候我脑子里根本就没有她的影子呀!……正疑惑间,窗外右侧那块原本打开到底而紧挨着外墙墙壁的木板,突然回转过来把窗口给堵上了……
怎么回事啊?有风吗?要知道这块木板在没有外力的作用之下它是不可能自己转回来的啊?——
带着疑问,我立起身子正要将这块木板重新推开,手还没够到木板呢,这块木板就立刻自行向外翻转开去,缓缓地又回复到紧挨着右侧外墙的状态——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作用在它身上的外力已经消失了。
外力是什么?真的是凤吗?于是我迫不及待的看向窗外那些灯光照射到的竹子之上,没有呀!竹子和竹叶都文风不动呀!难道,这风消失的那么快?瞬间就没了?可刚才好像也没有听到风声啊!……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老婆婆的那些话,背后便传来了一种凉嗖嗖的感觉。哎呀我的妈呀!不会真的那么邪门吧?这时候我的脑子里突然臆想出这么一番情景:床上的被子高高地立了起来,像是里面站着一个人……
我立马回头——幸好!幸好!仅仅是我的臆想而已,那被子好好的呢!
我吁了一口气,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了不少—— ——
然而,才缓和了几秒钟而已!新的情况又发生了——
同样还是窗外的那块板子,这会儿又自动地转回来了。
这一次我就不只是后背上凉嗦嗦的了,而是整个的身子都冰凉凉的了,那鸡皮疙瘩一坨一坨的到处都是。
我怔怔地盯着封堵在窗口的那块木板,一动不动的。
时间在一秒一秒的过去着,我渐渐地恢复了神志,然后就感觉出了这一次和上一次的不同之处——这一次那木板并没有及时的向外翻转开去,说明了施加在那木板上的外力还在呢!这回我已经可以确定了那木板上的外力并不是风,而是……都怪那老婆婆,使得我不由自主地往最可怖的地方去想……
我的身子开始发抖,因而我伸出去的手也在发抖,我想借着残存的那一点理智和勇气,去甄别一下那块木板上的外力到底是什么?
然而,又和刚才一样,手还没碰到那块木板呢它就自动地向外缓缓打开了……
“在还我呢?……”我心里头嚎叫着,额头上的汗也出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的我竟突然就来了一些勇气,我将已经伸出去的手朝那块木板上猛地一推——
料想中那块木板被推得“啪”的一声反叩在右侧外墙上的情景并没有出现,而是现实中那块木板被推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被什么东西挡住,再也推不动了……
“谁?”我歇斯底里地大吼一声。
一个头颅慢慢地从窗底下升起,披头散发的……
我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下子坐到了椅子上,然后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你怎么不把头发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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