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祭马栗坡(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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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本来就有很多事是徒劳无功的。就像青春，虽然徒劳，却在人的心里住得最久，挥之不去，怀念那段硝烟年华，怀念我的排长——题记。

兰州的初春，已是满目花红柳绿，莺飞草长的三月天。接到战友的电话，问我有无时间，他想去云南麻栗坡，看看分别了30多年的老战友。他说这些日子，老梦到排长。

我因忙于工作，难以脱身，只好如实相告，让他带我向排战问好，替我敬一支烟、敬一杯酒；电话里，我心情是五味杂陈，很难表述我对排长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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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年前，我在迭部工作期间，利用去云南考察学习的机会，专程去过麻栗坡看望排长；先是直飞昆明，过丽江，路经开远到达文山，来到麻栗坡烈士陵园，红水河黯然无言，逝者如斯。一捧缤纷花瓣随着悠悠河水，落英片片，祭奠长眠于此的排长及英烈……

1986年6月，我从导弹学院毕业后，回老部队参加对越轮战，被分配到导弹连任二排长。陈斌是一排长，是炮团训练标兵提的干，陕西富平人，为人朴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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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云南前线，导弹派不上用场，导弹连就成了全团的军工连，保障部队的后勤供给和弹药补给。每次战斗前，我们连是最繁忙的，要给驻守东山阵地上部队输送弹药。我和陈斌各带一个排，坐卡车将弹药送到东山脚下，然后组织战士向海拔2700多米的山顶背，每次都是半夜送去，天亮前必须撤出炮火封锁区。

在“10.19”战斗中，陈斌负责向负1号（负数表示的阵地已进入越南）以外的阵地配送弹药，本来那些区域轮到我们二排，在受领任务时他向连长建议，由一排负责向最远阵地输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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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我们刚回到连队，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又接到紧急通知，说是越军一发炮弹落在阵地上，引爆了刚刚送上去的炮弹引信，让我们无论如何要在天亮前把引信送到阵地上。连长把这次任务交给了陈斌，他挑选了两名班长和我，我们乘坐一辆吉普车，凭着朦胧的月光，在崎岖的山路上闭灯行驶，过平寨、落水洞，穿过炮火封锁线，在开打10分钟前把引信送到了阵地，我们刚刚返回到半山腰，猛烈的炮火像飞蝗一样向敌阵地飞去，火光映红了天空。

  我们被这震耳欲聋的炮火震慑了，排长牵着我不顾一切地向山下奔去，让班长跟在后面。尖尖的炮声从我们头顶划过，炮弹在远方爆炸．我们一气跑下山冲进了峡谷，但是，一切都晚了，这条峡谷是敌炮火封锁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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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冲过去，这里没有掩体，很危险，绝不能停留．”于是，我们一前一后在这布满弹坑的峡谷中填空式的奔袭，当我冲出峡谷后却未见你的身影……

排长，你在哪里？

我们对着峡谷喊，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嗓子喊哑了，直到战斗结束，看着一个个战友从阵地上抬下来，也未见到你的影子．

排长，你为什么不给我一个回应呢？那天，连长带领战士们搜遍了峡谷，才在弹坑中找到你被炸得粉碎地躯体．

时光荏苒，30多年过去了，排长，你的音容笑貌，依然在我的脑海里时隐时显。如今，你永远留在红水河岸畔，我和你的战友却回到了家乡。

今夜，我站在中山桥上，看滔滔黄河水寄托哀思。排长，麻栗坡前，也一定是春风丽地，烛影摇曳吧。

未能前往麻栗坡，只好借黄河浩荡之水赋词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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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祭麻栗坡》

初春黄河畔，梨花漫、春已半。

春风十里香、人影乱，波光荡。

梨花纷纷清明祭，哀思隐隐麻栗坡。

堤岸上，谁在焚纸钱，梦魂牵。

千里外，独守疆，烛光曳，影成单。

雾伴青冢帐，泪湿我青衫。

悲寂化作思念寄，柔肠百结忆硝烟。

思未尽，祈祷天堂，道声安然……

              2018年4月3日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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