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些时候在跟爸妈喝茶聊天,也不知道什么由头我妈问了我说有没有梦见我奶奶,我回复是“事情刚办完的时候梦见一次,很真,最后她让我不要想她了。后来是梦里找她很多次都没找到。”
其实后来还有一个梦遇见她了,没看见脸。那次特别低落在阳台待了很久,后来还是有意志,回屋睡了。那个夜里梦见我正要踏进祖宅的时候她出来挡住了我,我没看见她的脸,但是那个拥抱我记得。是我无数次埋进她怀中的那个感觉,我跟她说我好想她,之前一直都找不到。
醒过来的时候还在哭,枕头湿了一大片。但梦里的那个拥抱给了我好些力量,她是我生命里最为坚强的人,我也要坚强才行。后来我有一个很矛盾的心态,就是我相信有鬼,我奶奶是在另一个空间,然后我爸妈百年后也会去,所以我会着急买墓地,准备这几年存款让我爸妈去挑。原先我提了一下,我爸说:“那我们可以去挑一挑,最要紧不能有太阳能念佛机,阴天的时候断断续续的吵又不好听。”
他俩其实态度上一直表现得很洒脱,今天喝茶的时候也说:火化后撒掉就行,鬼神都是虚的,也是人想出来那一套。
我想的是,他们就算去世只剩骨灰,我也希望能放在一处他们相对喜欢的地方,如果我正常的走在他们后面,那么还有个根据点可以去跟他们唠唠嗑。他们是我的来处,也是我对这个世界最大的眷念,是我在无数想要放弃最后都留下来的原因。
但我又不是很信鬼,这是针对我自身而言的,我认为“我”这个意识最终会在我一切生命体征结束后消失,回归虚无、回归宇宙。
我之前情绪出现很大问题的时候在质问自己为什么生死不能由自己,后来我接受了自己,再后来登记了遗体捐赠。
我去世后,器官会拿去给那些想要活下去的人,壳子会给学习医术的人一些练习,这大概是我留给世界最后的一个善意。
而现在的我还是会好好生活、努力赚钱、重视身体健康,只是感慨,竟也不自觉地到了可以自如讨论生命与离别的时候。
晚间姐妹群上多了一个讨论,是关于新阶段的。就是已经谈了小八年的大倪双方父母约见面了,男朋友也想结婚,但就她还不想。另外两个姐妹也有对象,进展顺利的话也是这几年要多个新身份。
我除了诧异这扑面而来的时间洪流,也不知道作何反应,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了因为年幼又无人看带,而被锁在屋内百无聊赖,躺在被子上看天花板的自己。
这个小孩,究竟是在什么时候长大的呢?
就这么到了需要思考生命,需要思考婚姻,需要直面所有的时候。
还是忍不住奢望——时间呐,可不可以慢一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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