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留有遗憾
刺猬很大，力气很大。小胜小棒刺进刺猬脖子，在一对穿山甲帮助下，才让刺猬无法挣扎。当刺猬渐渐死去，小胜才放开小棒，大口大口喘气，颓然坐在地上。小红跑了过来，用洁白的衣袖，擦了擦小胜脸上的汗水，心疼地说：“这丛林太危险了，我们回去吧，呆在桃花林草棚里，过一段时间出去，事情已经淡化，杨家人和张家人不注意了，我们从那里悄悄上广州。”小胜不想去冒这个险，或许丛林比较危险，但觉得教条化的规矩，使人心更可怕。能够让亲人反目，让朋友成仇。小胜沉声道：“红，我们不能走回头路，我不想让杨家人和张家人给我们留下阴影。”小红见小胜这一说，眼睛红红的，想到与大哥见最后一面，大哥叫他们往原始森林走，必有深意。便不是大哥无情，而是在族人面前，大哥也无能为力。路，既然是自己选择的，哪怕跪着也要走下去。
小红从腰间取下竹筒，打开竹节盖子，喂小胜的水。那母性光辉灿灿，让小胜感受到爱的温柔。这是小胜战胜一个又一个困难的勇气，这是小胜走过艰难困苦的源泉。人来到世间，就是价值的体现。有小红这样对他，还有什么不可战胜的？“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那么，走出丛林，大山密林腾细浪，小山荆棘走泥丸。好个小胜，一跃而起，放下兽网和大包，就来提刺猬。并不是提刺猬提不动，实在太大，走起路来不方便。抽出匕首，割下刺猬响炮，用叶子包了，放进大包。小红见状，大惊：“胜，那个东西血淋淋的，放进包里干什么。”小胜笑道：“这个你就不知道了，这是好东西。刺猬的皮称异香、仙人衣，是重要的传统中药材，具有降气镇痛、凉血止血、行气解毒、消肿止痛的功效，主治反胃吐食、疝气腹痛、肠风痔漏等症。刺猬肉是含高蛋白的上品佳肴，烤吃可补下元，理胃气，增强食欲。刺猬的脂肪可治严重拉（泻）血，涂擦可治秃疮疥癣，有杀皮肤寄生虫之功效。刺猬的脑、心、肝、胆、肾鞭浸酒饮之，可提神醒目，消除疲劳，健身壮骨。响炮是皮之精华，走过丛林，谁敢保证不受伤？再说，响炮与刺猬皮不同，不会腐烂，方便于保存。”小胜边说边用大砍刀，砍下了刺猬的头和四爪，丢到一旁荆棘中去了。换成匕首，从刺猬肚皮上花开，剥离刺猥皮，摊开，不让刺猬肉弄脏。再把刺猬肚子里的东西挖出，取了刺猬的肝、心、腰子，放在刺猬的肉身上，丢掉刺猬的肚里的其他东西，对小红道：“生火，我们烤肝、心、腰子吃。”小红摇了摇头，道：“血淋淋的，没有水洗，哪个敢吃？”小胜笑了，拿出一个腰子，指给小红道：“这你就不懂了，你看，这腰子脏吗？我们平时，捉到刺猬，宰杀时这几样东西都是不会洗，直接烤来吃的。这是活肉，吃起来更加新鲜，更加香脆！现在不吃，怪可惜的。正好我们走了半天路，肚子饿了，该吃东西了。再说，你看你脚下的穿山甲，有情有义，你就不想犒劳它们一下？”
小红看了看脚下的穿山甲，叹了一口气，道：“你们，你们这是何必呢？跟着我们活受罪。好，我去生火。”丛林到处是枯枝，生火很容易。小胜趁小红生火，自己也没闲着，拿大砍刀，砍来一根硬木，剐了皮，把刺猬肝一叶一叶穿在棒上。刺猬心太大，用匕首割成两半，穿在棒上。刺猬腰子不是很大，直接穿了。然后，再小心翼翼涂上盐巴。把穿好的肝、心、腰子，放在刺猬肉身上，砍来两根树杈，在小红生火的两边，一边插一根，帮着小红烧火，待浓烟散去，全部是火苗后，才把小棒架到树杈上，烤刺猬的肝、心、腰子。那些东西，在火苗上方“呲呲”作响，不一会儿冒出油来。慢慢地香气飘了出来，渐渐变浓。
看那对穿山甲，张着小嘴，流出哈喇子，紧盯着火苗上的冒着油的肝、心、腰子。小胜不时翻滚，等火苗烤这些东西烤得均匀。小红爱怜地摸了摸这对穿山甲，道：“别急，要好了。你们想多吃，我叫小胜给你们多一点。”那对穿山甲似乎很通人意，围着小红“吱吱”叫着。终于，小胜说了一声：“烤熟了！”把小棒老了下来，在半空中凉了一会儿，直接扯下两叶刺猬肝，丢给那对刺猬，那对刺猬欢喜地吃了起来。小胜再扯下两叶，一叶递给小红，一叶自己吃。小红虽然闻到了刺猬肝的香气，但不敢下嘴，总觉得血淋淋的。但，看到刺猬比平时吃得更欢，小胜也吃得更香甜，忍不住轻轻咬上一口。好味：入口奇香，油而不腻，仿佛是如来佛赐予的仙丹妙药，又似王母娘娘的蟠桃圣品。小红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哪是窈窕淑女，简直是野蛮女友。那对刺猬与小红争锋，还没等小红吃完，那对贼溜溜的眼睛，又盯着小胜。还剩一叶刺猬肝，就是两半刺猬心和两个刺猬腰子了。小胜拿两半刺猬心丢给了穿山甲，那对穿山甲吃得更欢，三两下吃完了。一对眼睛又贼溜溜地盯着，小胜丢了最后一叶刺猬肝，迟疑了一下，丢了一个腰子，给小红留下一个。
小红吃了一叶刺猬肝和一个刺猬腰子，觉得满足了。可那对穿山甲还不满足，还是贼溜溜地盯住小胜。加上小胜没有吃饱，只好又割了一些刺猬肉，烤着吃。等小胜吃饱，穿山甲吃满足，小胜和小红喝了一口水，小胜砍来一个根小棒，把刺猬肉砍成两半，挑着，才上路。小红要背大包的，小胜不准，自己挎着。其实，刺猬去了皮和内脏，肉又被他们烤吃一些，重量去之五六，也不那么重了。小胜叫小红，拿着大砍刀，在前边开路。他们也没赶那对穿山甲，让那对穿山甲跟在小红后边。小胜边走边说：“可惜了，这么多刺猬肉，要是有个铁锅，熬着吃，多好！”小红在前边接话，道：“我们不是有饭盒吗？用饭盒熬着吃不就行了？”小胜叹息一声道：“你不知道，熬大锅刺猬，不是饭盒熬一点可比拟的。真的，熬大锅刺猬，太好吃啦！”小红也晓得小胜说得对，但在丛林里，到那里去找大锅呢？恐怕要留遗憾了……
网友评论